“唔。”
书澄发出一声小小的抗议, 将郁尧的身子往外推了推。
男人暗金色的眼睛静静看他，书澄急匆匆解释道：“郁尧，我没有嫌弃你……”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书澄伸出指头指向自己被摩擦得发红的嘴巴：“你看，都这样了。”
郁尧这才顺着书澄的力道, 将微俯的身躯挺直。
他用拇指揉揉书澄下颌处的粉红，又揉了把少年浅蓝色的毛茸茸脑袋。
书澄又觉得再亲一口也不是不行。
他主动勾上郁尧的后颈，双腿搭在他劲瘦有力的腰肢之上，整个人成为郁尧的移动挂件。
书澄扬起脸蛋，努力努嘴示意郁尧往这儿亲。
他的体重虽然轻，但拥有了人形之后到底也是有重量的, 书澄勾着郁尧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光脚踩在地下的郁尧被他带着滑落进了水池之中。
失重感顿时席卷了书澄的大脑，他没想到自己会连累郁尧跌倒, 心中涌起深深的自责。
“噗！”
两人一起落水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但好在书澄仍旧保持着牢牢缠在郁尧身上的姿势, 倒是没有与他分离开。
郁尧无声勾起唇角，将书澄揽进怀里。
若不是他想，怎么可能会站不稳呢。
许久没有浸泡到海水之中, 书澄找回了久违的温馨。
对他来说，大海就是家，书澄不想看到那副生灵涂炭的恐怖场景。
他完完全全听到了郁尧方才与那人类进行的谈话，虽不太理解某些词语的意思，但书澄心中清楚, 郁尧这是为了大海在奔波。
郁尧并不是这个星球上所有海域的王, 但他愿意站出来做别人都不敢去冒险的事。
书澄靠自己做不成什么大事, 他甚至不能独自捕猎。
但他会崇拜甘愿为整片大海奉献出自己力量的人。
漂亮的浅蓝眼睛亮晶晶的, 书澄在水中掌握了平衡。如今他也已经习惯了人类的身体，对于四肢的使用也极为熟悉。
他用头顶蹭了蹭郁尧的下巴，如一只寻求抚摸的小猫。
书澄抬起头：“郁尧，你好厉害。”
水下说话到底还是违背了自然规律的，一连串的白色泡泡顺着语句一同吐出来。
郁尧向来是注视着小家伙的眼睛的，自然看到了书澄眸中的崇拜神色。
他莫名觉得书澄是把自己看做了偶像，而不是爱人。
郁尧决心这次要彻底教会书澄。
各个方面。
首先纠正书澄对自己的称呼。
那乖巧的“老公”只出现过一次便再也没有出现，书澄乖乖使用亲密称呼的模样就像是限定的奢侈品，稀有且勾人心魄。
听了一次，还想听第二次第三次，想听一辈子。
可……郁尧还不太确定自己在书澄心中的位置。
书澄乱讲话又不是第一次了，他怕小家伙又像是以前一样不用词义就胡乱使用。
他生怕自己一问，书澄就继续满脸单纯地拉起自己的手，说：“郁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呀！”
薄唇无声嗡动，郁尧难得的犹豫了。
他害怕自己得到猜想中的回答，从而迈不出接下来的脚步。
可是书澄也同样一直注视着他。
他本就擅长分析别人的情绪，现在也当然看出了郁尧内心有着纠结。
“你怎么了……”书澄嘟囔着，用手背感受郁尧额头上的温度。
人类的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一个人若是状态不对劲就很有可能是生病了，用手背摸摸会感觉烫烫的。
可郁尧分明不烫，却依旧不在状态。
书澄担心地盯着他的脸颊看了许久，难道是脑袋烧坏了？
在他心里，郁尧虽然是强大无比的巨龙，但也不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
他生过病，而书澄以好朋友的身份照顾过他。
说不定郁尧就又像他俩刚认识的时候一样非常难受，精神恹恹到全身无力呢？
对上小家伙眼里显而易见的关切，郁尧无奈用身体力行证明自己没有全身无力。
水下的郁尧比起岸上更加自如。
书澄咬住下唇，对郁尧接下来要做的动作隐隐有了猜测。
书澄喜欢的就是郁尧，书澄愿意与郁尧鱼水交融。
书澄瘪着个嘴，揉着酸溜溜的腰缓慢淌出了水。
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知道郁尧很厉害，但他也没必要厉害到这种程度。
更何况这是在水中，书澄没有什么支力点，他只能努力抱住郁尧，使两人不可分离。
不想走路……不想走路……！
书澄先一步颤颤巍巍出了水，郁尧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男人的银白长发只是略微有些凌乱，竟然连粗气也不喘一口。
书澄回过头恶狠狠瞪他一眼，在心底默念形态转化的诀窍，摇身变回了软乎乎的透明小章鱼。
小章鱼心安理得顺着他的发丝爬到了头顶，占据了最高的视野点。
郁尧被他黏糊糊的粘液扯得感受到了轻微的刺痛，但他确认了书澄的心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是……喜欢他的，不仅仅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刚才，他听到了书澄微弱的呢喃。
声音很小，但非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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