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他凌晨回家时,白天作妖的姑娘,已经睡着。
季夜鸣轻车熟路地进入她房间,到床边停下,俯身吻她。
沈别枝清梦被扰,吻得嗯嗯哼哼,季夜鸣吮了吮,她才不情不愿睁开眼。
瞧见黑暗里熟悉的脸庞,她第一时间想起白天的事,不太清醒地抱怨:“季叔叔脸皮真厚。”
季夜鸣手掌探入被子,时轻时重地揉,低声问:“季叔叔又哪里招惹到别枝了?”
话音落下,他温柔的语调似叹息:“别枝瘦了。”
沈别枝蝶翅般的睫毛迷困轻扇,她低哼一声:“被那么多人知道你关我在家,也不会觉得惭愧吗?”
季夜鸣微笑:“怎会没有,别枝说要跳楼时,季叔叔倒是惭愧没有接到别枝的电话,更无颜面对他们。”
沈别枝豁然清醒:“什么跳楼???”
那不是她发的微信内容?
怎么会被别人看见?
季夜鸣贴心为她解释:“秘书工作失误,将别枝的撒娇内容展示了出来。”
沈别枝:“......”
她只想让他在公司丢脸,并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寻死觅活。
作半天,丢脸的竟是自己!
想到她那些做作的威胁发言,被无情曝光、评头论足。
简直社死。
沈别枝越想越窘迫,她脸颊滚烫,没好气推开男人的手,翻身自闭。
啊啊啊!以后千万别碰见季氏的高层,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季夜鸣在身后纵容轻笑,如同长辈,笑看在地上打滚撒赖的小孩子。
沈别枝给他狠狠记上一笔。
真小心眼,大半夜来报复她!
不知是否因为这通电话,季夜鸣第二天就开始休年假,不过他的假期,只换个地方办公。
年关将近,容城又下了场雪,不远处,冀云山顶白雪皑皑,海平面上好似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寒气。
寒风宛若游龙,从海面迎山而上,穿过山林,带起树木摇晃,呼啸龙吟震天。
过年三十,张姨手脚勤快,高高兴兴地拉着陈尧,在家里布置。
别枝小姐来之前,季家就季夜鸣一个主人,饶是中国最重视的传统节日,过得非常简单。
有时候,季夜鸣甚至都在国外出差。
有了别枝小姐,先生顾着她,每年这几天,才有些年味。
巴洛克式建筑,贴上对联,多少会滑稽,他们通常省去这道程序,只贴窗花,福字。
庄园里的灌木花丛,积雪被清理干净,佣人给里面藏着颜色不一的彩灯,树梢挂着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
寒风止步于紧闭的窗门,扑上玻璃,凝结成层层水露。
沈别枝趴在桌边,捧着脸看张姨用红色的硬纸做挂在树上的鲤鱼,再用金粉画笔给鳞片描金边,寓意年年有余。
季夜鸣站在挑高的窗棱下打电话。
在家里,他只穿着白衬衫与西裤,领口松开一颗扣子,衬衫衣袖半挽,松散闲适。
季镇南蹲在他脚边,时不时仰头瞧他,尽职尽责地做着合格的舔狗。
不知电话那头是谁,季夜鸣嗓音不如平日温和,冷淡如霜:“既然已经离开,就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季氏很好,不用您操心。”
男人身姿高大、挺拔,冬阳倾泻,给他周身渡上一层模糊的光晕。
衬着远山积雪,显得清冷淡漠。
似有冰冷黯沉的阴郁,与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四散开,将空气冻结。
暖气充足的室内,温度却莫名降低。
张姨手上的鱼快要叠好,沈别枝心不在焉,目光早已失去焦距。
不远处男人的话音,一字不落地坠入她耳蜗里。
季夜鸣似乎每年几天都接到一个电话,之前每回,他语气都太在意,今年不太一样。
她又想到,那位自己从未见过的季夫人,好像也没有杂志、新闻报道过她,去了哪里。
整个人,如同凭空消失。
挂断电话,季夜鸣转身,缓声叫她:“别枝,过来。”
不变的温和语调里,似乎掺杂了掩饰不住的阴郁沉冷。
沈别枝眼皮都没抬,假装耳聋。
祝染已经催她过她两次,季夜鸣一天不答应,她就与他冷战到底。
张姨小声劝她:“这几天,别枝小姐就别与先生计较啦,过年嘛,开心一点才吉利嘞。”
沈别枝余光注注意着,男人徐徐靠近,沉木香清冽微苦,先一步将她笼罩住。张姨的话被当做耳旁风,她四平八稳地原地不动。
直至干燥、粗砺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臂,沈别枝轻而易举地,被季夜鸣扯到他身前。
季夜鸣低头,伸手触碰她的脸颊,似无奈问她:“过年也不理季叔叔?”
他的手掌温热,语调温柔似水,令沈别枝很想反握住他的手,她努力克制住。
如果电话那头,是季夫人,她目前不确定,该持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季夜鸣平静表面下的隐藏情绪。
如果踏错,踩到他雷区,只会反其道而行。
现在,她只需专注解决演戏的事情。
至于中央舞团,她前些天比赛,顺利斩获魁首,如若季夜鸣所说是真,过完年应当就会联系她。
沈别枝鸦羽般浓密乌黑的睫毛轻抬,故作冷漠地瞥一眼季夜鸣,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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