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声持续了没一会儿便销声匿迹了。
万良从自己的马车内走下, 先去了旁边咸毓的马车旁,低声问道:“不知您可有受惊?”
这时咸毓也刷的一下拉开了车窗帘问道:“良公公你们可还好?”
……
他们倒皆是无大碍,但那个史玄道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行刺的箭矢穿透了他的那辆马车壁,划伤了他的右臂。
此时他正被几个侍卫架着朝这边踉跄走来。总归是没有丢了性命。
这般惊悚危险的遭遇, 想必也只有沉着以对的万良等人不会感到害怕了。
莫说是受了伤的史玄道人, 连咸毓在方才也终于警醒过来, 如今这世道的治安可不好,更何况她现在所处的高危政治集团中。
皇帝大叔千里迢迢寻求道士回京制丹延年益寿, 那自然背地里也有的是人见不得皇帝长生不老。这种半路行刺太正常不过了。现在看来良公公也像是身经百战, 极其熟练地沉着应对。
所以这趟同良公公一道回京的路途,看来不可能太过于太平。
而显然今日这回良公公等人亦是有所准备,一举将那些冒出来的刺客全部当场诛灭了。
在这之前, 咸毓甚至在马车内设想过,如果自己在路上“交代”在了不知名的阻截危险中……她似乎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皇帝的人手动作十分勤快, 他们原地休整片刻,快速埋尸和疗伤。
史玄道人挂了彩的胳膊也被侍卫随手包扎了一下,粗糙地将他的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了事,不知道的乍一眼看还以为是深受重伤断了骨头呢。
但史玄道人还是期期艾艾时不时哼唧, 竟然是个极其怕疼之人。
他们这便就要再次启程了。
一切皆是在万良的淡然安排之中。
这一回, 变成了他们三人同乘一辆马车。
方才的惊险仿佛没有发生过似的, 万良安然坐在上首一脸镇定, 而生死看淡了的咸毓也坐在一边时不时眯眼打个盹, 唯有史玄道人一人还在后怕。
他一身藏青色的道袍袖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箭矢不仅划破了他的道袍, 当然还将他的胳膊肉划出了好大一个口子。
可带队的侍卫都是武夫, 想必他们推己及人, 以为他这点伤口算不了什么, 怎会理解他眼下疼得只想哼声。
然而马车内的老内侍自然不允许他太过于喧闹,怎会容忍他打破此刻的安宁。
史玄道人悲愤地瞥了一眼如同老僧入定的老内侍。
此人还正当像是个有两把花架子的老秃驴似的让他难以招架。
唉,可怜他自己是个倒霉鬼,一而再地事事倒霉。
……
为了低调行事,他们这行人的队伍虽然对外公开,但一路上并不给巴结的地方官员有凑上来的机会。
有些地方官员想对路过的人马献殷勤,好好酒好菜早已日日备上了,就等着归京的队伍能赏脸下榻,以便他们能见见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从而套套近乎。
一般遇到这种地界的时候,万良反倒是一一拒绝了事,索性时不时在野外的夜里安营,一行人简单露宿也不会道苦。
不过……
这其中当然不包括史玄道人了。
这一夜,他们依旧露宿在一片野草地中。
侍卫们搭帐篷、打猎、生火……忙得停不下来,唯有史玄道人坐在一旁期期艾艾地小声抱怨着。
“天可怜见的!皇家的人也要露宿街头吗?”
咸毓和他一样,都是没什么干活儿本事的,所以两个人就缩在一旁,揣手看着别人忙活。
听到史玄道人的抱怨之后,咸毓暗自叹了一口气,劝说道:“兴许是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不想想,上回刺杀我们的是何人的人手?”
很有可能便是京城外哪方势力派出来的人!因此说实话有些城内并不安全,不住也罢。想必良公公自有辨别能力。这一点连咸毓都想到了。
万良路过两人时,听见此番对话,心中微微诧异,没想到还有经美人说旁人想法简答的一天。
怪不得此前陛下一直同他纠正说经美人并非呆笨之人。
史玄道人闻言,吊挂在脖子上的胳膊抖了抖,也听懂了咸毓的言下之意。
他转而感谢道:“多谢道友提点。”
他虽然年长于这位道友,但也不装什么辈分的架子,而且眼下身旁的小道士是他唯一的同道中人,他一直当咸毓与他同病相怜,虽还算不上知根知底惺惺相惜,但他也不由地想要报团取暖。
“客气了。”咸毓嘴上回着他的话,眼珠子已经朝不远处的烤架上面飘了。
露宿野外的伙食之一,当然有新鲜打猎而来的肉类了。
这时也有侍卫请两人过去入座。话应刚落,咸毓已经朝最合适的位置直奔而去了。
万良贴心地替经美人取来了一只蒲团,以防经美人坐在夜里的地上着了凉。
史玄道人自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而且他还是伤了一只胳膊的单手人,近日来行动不便,简单的琐事都不利索。
但是这些人怎会对他悉心照顾,他们只当是他太经不起折腾了,偶尔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是一副为何他这点儿小伤还未好的神色。
万良亲自给咸毓从烤肉架上割了一只烤得外焦里嫩的小腿,然后一旁还有新鲜的烤鱼。
他语气温和地说道:“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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