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探出脑袋时见到的就是蓝景正垂眸看着地上的脏衣裳, 然后疑惑地弯腰取起了最上面的那块破布条……
“啊!”咸毓只能出声制止道,“那个……蓝景你渴吗?”
她情急之下随口一问,问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蓝景毕竟腿脚还有些睡得发麻,因此他闻言也放下了奇怪的破布, 看着两个义兄从里间走了出来。
虽然方才他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的片刻记忆提醒了他……好像一直以来这两义兄都喜欢撕布条?先前是为了捆人, 可不知为何如今还留有不少……不过他接着便转瞬即逝般地忘了这一道思绪。
蓝景此刻当然是渴的。他口中残留着药水的苦味, 嗓子眼也发干。但他心知眼下他们三人情势所迫,哪有什么动辄享受茶水的机会, 因此他便乖巧地从未自己主动提过。
咸毓装作自然地走到蓝景身旁, 然后随即一脚踹开了地上的一团衣裳。
然后她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些衣裳总归是从那里穿出来的,我们留不得,一会儿埋了吧!”
当然, 那条裹胸是必须得烧掉了的。
说起了正事,病好些了的蓝景也不由地想到:“也不知侍君馆那些被我们捆住的几个人怎样了。”
还记得他当下是快意恩仇了, 但接着便是乐极生悲,到现在还未恢复全部的体力呢。
蓝景刚说完,就正巧对上了楚蔽的眼神。
他顿时一惊,不敢接着闲话下去了。
如今他对这位义兄心存愧疚。他昨夜徒增烦恼地胡乱怀疑, 可今日对方却不计前嫌的为他医治
。蓝景有些赧然地主动朝楚蔽说道:“多谢阿兄的相救, 愚弟感激不尽!”
楚蔽快速倾身拾起了地上的脏衣裳, 而后淡淡地朝蓝景回道:“你谢她便是了。”
他本人可没多大的好心。
说着便转身离去, 自然是避开蓝景、先去将那片布条悄悄烧了。
一转眼便是临近午时了。
这处民房外围只有一道划圈而建的石墙, 里头却没多少绿植。
此时咸毓和楚蔽两人都走了出来。
咸毓方才随口说要埋衣裳,烧完布条的楚蔽便又接着着手承办起此事来。
毕竟蓝景的身体还未恢复, 而他自然又不会让咸毓单独动手。
咸毓站在日光底下, 举起双手挨住自己的额头挡住刺目的太阳光, 看着楚蔽也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杆铁锹, 而后在石墙边随意选了一处位置挖起坑来。
她在阳光下眯着眼说道:”不如都烧了吧?省得你费力挖坑。“
因为烧了买了都无所谓,反正日后他们也不会来这里了,就算以后被人发现了这些残留的衣物也不要紧。
楚蔽倒不觉得费力,他回头朝她说道:”你躲屋里去。“
咸毓摇头道:“换我来吧?”
阳光倾洒在她纤弱的身躯上,使她的周身生起了一层绒绒光芒。
而她沐浴在阳光之中,恍然间看上去显得有些闲适。
他们此时分明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善后工作,但乍一眼看却好像是在一处幽静的环境中悠闲度日。
蓝景立在门槛背后,单手扶着门框看着外面的两个义兄,望见他们此般景象,他的心中也是一片宁静。
最后是楚蔽三下五除二的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坑,两人将脏衣裳都埋进去后,咸毓也抢着将刚挖出来的土再次用铁锹抛盖上去。
大功告成后,咸毓笑着抬头朝楚蔽说道:“我们快回屋吧!外头这太阳也太晒了。”
楚蔽闻言却是转而说道:“今夜出发。”
他这话已然不是商量的意思了,咸毓一时之间神游了起来,等她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拉着手往屋里走了。
站在门口的蓝景自然也听见了这话。
实则楚蔽主要也是同他说的。
他们来到屋里,转头看向咸毓,也不知她是否又是在想这个“好弟弟”眼下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可否动得了身启程?于是他手指微微一勾。
咸毓这才开口道:“你们饿吗?”
她刚才就是在想这一茬。
蓝景一听,也疑惑地问道:“夜里城门会开吗?”
听义兄的意思,他们是得等天黑之后才能掩人耳目出去?
说到这儿,蓝景也不免担心地问道:“那侍君馆里的人……是否已派人在全城追拿大家了?”
咸毓摇着头走到桌边,回道:“不会吧。他们又不是衙门、有全城搜捕的权力。除非,他们和衙门中人沆瀣一气、早就互通有无了。”
但那家侍君馆更多的是女性富婆的生意市场,应该不会和当地的官府有直接的勾结吧。
因此咸毓觉得他们还是可以放心的。只要不是出门时被正巧撞上,不然也不会受到那里拍出来的的人扫荡式的搜索。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三人也从未打算在此地报官。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选择等离开此城之后再说。
楚蔽拉着咸毓坐下来后,才淡淡地回道:“方才在外头听说,今夜城外的暗市开张,因此夜里城门也会开着。”
“暗市?”咸毓和蓝景皆是诧异的反应。
咸毓琢磨着意思,这好像和“没有电灯的夜市”差不多吧?
她不由地问道:“暗市里会卖吃的吗?”
刚换过惊讶来的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