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浔有点像没长大的大男孩,性格单纯,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见他因为自己的关心而眼神明亮,钟梨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冬天吹落的树枝都被人及时捡了去,段浔捡的树枝不算多,钟梨又从知青宿舍给段浔拿了两大捆砍成一节节的树枝。
大队里砍了那么多树,向钟梨献殷勤送柴火的可不少,光是男人们送的柴火都堆满了前院一片空地,钟梨借砍刀砍柴整理都花了不少时间。当然,知道段浔喜欢自己,钟梨也没有把这些树枝的来源告诉段浔。
“当初砍这些树枝都忙了一个月,”钟梨笑着撩了撩额头前的头发,“我过年要回家去,用不了太多,这几捆树枝送给你烤火做饭。”
去年她砍的树枝都免费送给了宿舍没回家的其他知青,这次她可不愿意了,她要把好的东西都送给值得的人。
钟梨帮他把树枝提上小推车,一阵风吹过,段浔不由得后退几步。
“……你干嘛?”钟梨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后退几步捂了捂鼻子的动作,“你嫌弃我?”
钟梨自己闻了闻自己身上,她身上除了淡淡的皂香味就没别的了。
她很确定自己身上都是香味。
“不是,是我身上有气味,”段浔感冒嘶哑的声音不自在地解释着,“昨天杀了一天猪,身上都是腥味,洗了个冷水澡还是有臭味。”
特别是现在风大,风一吹臭味更明显。
哦……钟梨松了口气,她就知道自己身上香香的才不可能有异味。上辈子被何飞羽和双胞胎孩子嫌弃是黄脸婆,这辈子重生她一直很注重形象。
“杀猪肉当然会有气味,我刚下乡时挑粪挑了几天,后来身上都是大粪味,久久散不去。”钟梨说起自己的糗事好让段浔不那么尴尬。
钟梨笑,段浔也笑。他又想起了钟梨刚下乡时的事,当时那些文艺青年都喜欢偷偷传阅外国的情诗和小说,即使公社会缴获这些书处罚那些人,但是有些胆子大的青年仍旧我行我素。
段浔曾被几个知青嘲笑不懂洋文诗,只有刚下乡的钟梨替他解围,还教他学了那首诗。
他觉得钟梨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从来没嫌弃过自己。
“我应该去找你们大队长,让他给你一面写着大好人的锦旗。”段浔笑。
钟梨翻了个白眼,“我们大队长可讨厌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不愿意嫁给何飞羽所以一直被自家李大队长不喜,好在最近何飞羽和陈婉婉好事将近,李大队长才没空针对她。
陈婉婉已经和张寒离了婚,马上要和何飞羽结婚,这件事在两个大队都引起了轰动,大家都不知道这何飞羽什么时候和陈婉婉看对眼的。
想起这事,钟梨烦心送礼的事,“何飞羽陈婉婉结婚,你去送礼吃酒吗?”
“当然要去,我和婉婉虽然有因为一些事闹得不愉快,但是都说清楚了,以后还是朋友。”段浔已经做好了准备再次给陈婉婉的婚宴酒席上担当账先生。
“礼金的话,两块吧。”段浔笑道。
“两块还成,够分量了。”钟梨心下有了参考,决定到时候也和段浔一样送两块的礼。
何飞羽再怎么说也只是自己上辈子的前夫而已,这个年代的乡下两块钱礼金不算少,给何飞羽两块礼金够对得起他了。
俩人聊了会天,其他知青出门看见段浔则是主动过来和段浔问好聊天,把段浔惊到了。
这群文艺青年向来看不上段浔这个又穷又痞的坏分子,今天竟然主动和段浔问好,还给段浔递了烟。
钟梨看好戏似的依靠在院子门边,这群人现在巴结段浔无非是听到了段浔要跟着阮凌学车的消息。
段浔这人爱嘚瑟,早上阮凌答应了带他去车队跟车,不到两个小时这消息就传遍了。
这些知青以后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所以自然想巴结能成为司机的段浔。
段浔被一群人围着有些乐不思蜀,偶尔朝人群外的钟梨看过去,看见钟梨冲他挑眉微笑。
等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人,段浔发现钟梨早已经回屋去了。
心里空落落的,带着满满的一车木柴和煤渣,段浔回了家。
慢吞吞地拉着车路过陈婉婉家,陈婉婉叫住他催促道:“你小姑和姑父都在你家里等了很久了,赶紧回去吧。”
说完,一阵风吹来,陈婉婉抿了抿嘴顿时变了脸,捂着鼻子背过身去,她又闻到了段浔身上杀猪的血腥味,太难闻了。
段浔上辈子开大厂挣大钱,这辈子却去学车当司机,陈婉婉心下叹了口气,看来段浔是指望不上了。上辈子段浔在事业上给了自己助力,这辈子当个司机肯定帮不上自己多大忙,陈婉婉想着这些神情淡淡的。
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段浔回到了自己家,还没把推车放下,姑父就赶紧笑嘻嘻地围上来帮他卸货。
拎着几捆柴放好,姑父笑眯眯地又去帮段浔把煤渣放好。
段浔完全愣了,以前恶声恶气瞧不上自己的姑父竟然也有对自己这么和善的时候。
“听说你又找你大队长借了粮?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和我们说啊,没饭吃了开口和你小姑说一声,我们肯定会帮。”姑父笑嘻嘻地将提来的半袋粮食交给段浔,说是借给段浔的,不着急还。
段浔不太习惯姑父这么讨好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倒是段幺妹神情愤怒,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我听说了,你要去跟着别人跑长途车?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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