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无法放松。
怀着惆怅的心思,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御花园中,花香钻进鼻翼间,雪稚忽然回神,想到这里是皇上的妃子们常来的地方,他若是遇见了,难免会冲撞到贵人,正准备调转方向,离开这里,却猛的顿住。
只见不远处的凉亭中,一袭紫衣的温岚,正撑着下巴,如猫儿一般慵懒的倚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往池塘里撒着鱼食。
微风轻轻吹过,吹起她的衣摆,周围姹紫嫣红的繁花,竟都不及她一分貌美。
雪稚渐渐看得出神,忘了他要做什么。
凉亭中的温岚,觉察到了这道视线,黛眉微微一蹙,眼神淡淡的朝着那道视线的来源看去,只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万紫千红中的那一袭白衣。
那一刻,温岚仿似看见了在他身后腾空而起的一簇簇烟火,迷了她的眼。
恍惚了一瞬,温岚回过神来,低垂下眉眼,避开了与他相接的视线,犟起的黛眉松开,淡漠疏离的眸子里,却也渐渐有了温度。
见温岚已经发现了她,雪稚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再刻意回避,长袖下的手蜷了蜷,负着手缓步朝凉亭走去,他走得极为缓慢,眼眸却微微垂着,不敢再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白色的长袍,随着他的走动,略过这满园春色,引得花儿微微颤动。
他却没走近凉亭,只在凉亭边上,便停下了步子。
雪稚微微抬起手,躬身对着凉亭中的那个人行了一礼。
“见过娘娘。”
温岚扶着宫女的手,站起了身,往前走了两步,在石桌旁将将停住脚步,看着凉亭外那个如雪一般的人,眼眸闪了闪,微微偏头,挪开了视线。
“不必多礼。”
一人立在凉亭外,一人站在凉亭内,几步之遥,竟犹如跨越不过的沟壑。
“娘娘万安,微臣告退。”
温岚压了压眼底翻涌的情绪,松开了宫女的手,把略微颤抖的手拢进袖中,眼角余光瞥见那抹已经准备离去的白衣,眼睫颤了颤,未曾多想,上前两步,一句“先生留步”脱口而出。
雪稚身影微顿,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却又在下一刻放松,若无其事般回过神,目光中带了些微的疑惑。
对上雪稚清明而毫无杂质的眸子,温岚微微撇开眼,没让他看见她眼中的狼狈,察觉到身边宫女疑惑的眼神,温岚沉了沉气,低头看着石桌上的棋局,眸光一动。
“听闻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本宫这儿有一局死棋,想请先生赐教,不知先生可否应下?”
听着她不含什么情绪的声音,雪稚眼中有失落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没让任何人看见。
“娘娘谬赞,微臣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
温岚此时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对于他的自谦,只一笑置之,在宫女的侍奉下,坐到了石桌旁,一撩衣袖,对着雪稚做了个“请”。
两人就这么在凉亭中研究起这局棋,你一言我一语中,不含任何的暧昧,若是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从开始到现在,除了最初意外的对视,两人的眼神,就再也没有对到一起过。
是以,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对方眼中压抑着的暗潮。
镜头拉远,又来了一个远景,把这御花园中的景色都涵括了进去。
“咔!这场过了!”
镜头一结束,顾生烟就捂着额头趴在了石桌上,生无可恋的看着还在滔滔不绝的祁修禾,眼里充满了痛苦。
“求你了,别念了,这场戏已经结束了!”
凉亭中对弈谈棋局这里,主要拍的就是一个氛围感,两人并没有台词,到时候正片里也不会有台词,所以这场戏,除了最开始,他们俩只要嘴巴动,能看得出是在说话就行。
这种时候,演员通常都是自由发挥,谈天说地说什么都行,甚至不发声只动口也行,但是祁修禾这个魔鬼,他居然真的在一本正经的跟她讲这局棋是怎么摆的,应该怎么去破。
她根本就不懂下棋,以往拍摄的戏里,虽然偶尔会有下棋的戏份,但那棋局都是有专业的老师摆好了,然后告诉她要怎么下,她只需要记住老师告诉她的步骤位置就可以了。
她也曾去粗略的学过一下,但是这玩意儿就和数学一样困难,她压根就不是那块料,一听到那些棋局的规则就头大。
鬼知道她是怎么在祁修禾絮絮叨叨讲解的声音里撑下来没有出戏,硬是把这个戏给过了的。
祁修禾执着棋子的手顿了顿,瞥了眼趴在石桌上,仿佛身体被掏空,失去了所有希望的顾生烟,闷笑两声,手腕一转,把手里的棋子扔进了棋篓里。
“这么痛苦啊?”
顾生烟哼了哼,没搭理他,只是丢给了他一个“你这不是废话么”的眼神,就扭过头不再看他了。
祁修禾摸了摸鼻子,起身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对着她的脸,伸手在她鼻尖上点了点。
“好了好了,我错了,以后不念了,顾老师不生气了好不好?”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眼里却是压不住的笑意。
“你们俩干什么呢!要亲亲我我到外面去,别耽误人家换道具!”
杨寒中气十足的一声吼,让祁修禾和顾生烟同时愣住,一回头就见场下几十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们,最显眼的就是一直跟在她身边,饰演她身边宫女的几个女生,这会儿已经手拉着手捂着嘴在那里对着他们跺脚脚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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