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金线的衣裳,头发梳的也不同往日。
一头乌丝被束起后,用了顶金发冠固定,发间还多了只红宝石的簪子。
今日是年初一,是府上要带着内眷祭祖的,这也是一年之中,男人们唯一能进祠堂的一天。
这一日,家中每个人都须得穿红色新衣,女人簪红花,男子戴红色发簪。
这些也是昨日锦棉专程与她提起的,可她根本不懂这里的规矩,也就未曾准备。
这最后还是多亏青芜出面解围。
青芜是青绿的亲哥哥,同为元母收养的孩子,他却不像青绿那般跳脱的性子,在府中养成了个是极为稳重懂事的性子。
他将过年多备的新衣拿了出来,想必定也是想到了这簪子,才一并备下了。
这人情她会记得,等日后定要好好答谢一番才行。
笙笙思及至此,又看了尹清一眼,随后脸一沉,
她抬手抚上了他耳垂处新添的伤痕,皱着眉头问道:“怎得就打了这个?”
尹清的耳垂红肿不堪,在这新添的耳孔中,还能看见仍未消退的血丝,
而那沾了少许的血迹的沉甸甸的耳饰坠挂在他的耳间。
“嗯,是嬷嬷说,要入族谱的夫郎都要打的。”
“可……”
笙笙知晓打耳洞这个规矩,凡大户人家的夫郎,都要在入门入宗谱的时候,打耳洞的用来佩戴耳饰的,
而且还有一些人家会直接在男子的耳朵上穿进去黄豆大小的洞子,强行将琉璃耳铛塞进去彰显家族身份。
可尹清走路做事,都需要靠这盲杖的回声,若是人这些会出声的活物便还好,若是碰上不会发生的死物本就不容易辨别,
现下,再是戴上这恼人的耳饰,珠环碰撞的叮当响声必定是会影响他走路。
更别提这耳饰在这里,在这个朝代,本就是用来约束后宅夫郎的行为,
她不忍看着尹清这般。
“无妨,只是个耳洞而已,又不打紧。”
元笙笙心下不悦,皱着眉看着他,没说话。
“笙笙,昨晚我就曾同你说过的,这些与我而言都算不得事,只要你好,旁的我都不甚在意,不在意的事情就算不得委屈。”
“可我……”
“我非但不在意,还很开心,开心你的族人能接纳我。”
“所以——我并非你所想的那般委曲求全,这些事情我都是极为情愿的,所以,就别在这难过了。”
尹清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还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顾及我。”
“若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就喊我,我就去帮你出头,可好?”
还有这这少东家,她想当便当,
他只是想陪着他,至于在哪里,或者做什么的并不紧要。
“嗯。”元笙笙点点头,盯着尹清面色如常的脸,稍稍放下了心。
“那你要平日里也要抓紧练武,切不可荒废,可莫要忘了,你妻主若是闯了祸,还要你搭救呢。”
“嗯,不会忘,妻主。”尹清低声喊了一句。
妻主这两个字,还是笙笙第一次听他说出口,这一刹那,她有些明白了林水为何哄如澜最后都哄到床塌上去了。
这两个字就好似有种魔力,销魂蚀骨。
“好听,再叫一声。”
“妻主。”
“再叫一声。”
“妻主。”
终于,笙笙咧开嘴,轻踮起脚,吻上了尹清的耳垂,她故意拉着他的衣领,喷出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脖颈:
“若是换成那个地方,你也这般叫我罢。”
“笙笙——”尹清身子一滞,绯红飞速地从胸口窜上了耳根,之后又惹上了面颊。
她看着这样的害羞尹清也勾起了唇,
元笙笙在心里暗自发誓,
她会很快的,等她替原身报完元母的生恩,找到那个女人,帮他报仇后,她就会同他回镇子上,过平淡的日子。
他这辈子好不容易折了一双眼睛才从那黑暗中逃出来,
她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再进到另外一个牢笼里,即使这是个金丝笼。
即便这个世界对男子尤为苛责,她也不想让他困在后院中。
她的尹清生来,就好像就是当仗剑天涯的侠客的,他有一身武艺,是自由的风,是翱翔的鹰,唯独不是这折断了双翼留在这后院的雀鸟。
“咳咳,小姐,尹正君,这时辰不早了,再不去前厅,主君改派人来催了。”
直到,元笙笙才向后面一看,看见了被尹清身影挡着的一位小厮。
他低着头,脸上也布满了可疑的红晕。
……
“今儿个天真不错,极宜吃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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