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你才发现?他都好几天晚上睡在这里了。”
早上七点, Seven酒吧里,两个服务生在吧台擦着桌子,目光看着最角落的那处卡座。
现在没有到营业时间, 酒吧内一片安静。
沈既望就躺在梁栖月上次坐过的那个位置,花瓶上插着的粉色玫瑰花已经枯萎了, 花瓣褪去原本的颜色,颓败将落的样子。
桌上摆放了好几个空的酒瓶子, 没喝干净的酒从倾倒的瓶口流出,带出一股酒味,与他身上的酒气融合,味道更浓了些。
梁肆还未走近, 闻到这酒味都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他叫来刚才那两个聊天的酒侍, 让他们把这里收拾一下。
酒侍熟练地用五指夹住瓶口,刚准备离开, 听到身后的沈既望突然开口:“再拿一瓶酒来。”
梁肆:“别听他的。”
沈既望:“我是老板,听我的。”
梁肆:“你这老板都快半死不活了,还听你什么话。”
酒侍知道梁肆跟沈既望关系好, 而现在这种情况,当然是听梁肆的,拿了酒瓶就匆匆走人。
梁肆看着此时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身上的那件白衬衣皱巴巴的, 领带不知道被他扔哪里去了, 领口大开, 袖口挽至手臂,青色的血管藏在冷白的肌肤里, 整个人有种近乎病态的颓败感。
“沈既望。”
梁肆少有地喊着他的全名, 没等他要继续说下去, 沈既望先打断他,“你别管我了,回去吧。”
沈既望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愿跟他交流。
或者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过了有一会儿。
尽管看不见,沈既望也知道梁肆站在原地没走。
沈既望闭了闭眼,醉酒后脑袋疼得厉害,说话时嗓子也很干,很痛,他沙哑着开口:“梁肆,我只是太想她了。”
喝酒是因为太想她,想麻痹自己的神经,想控制自己去见她的心。
一口不够就两口,一瓶不够就两瓶,就这样越喝越多。
但好像还是没用。
两人在一起那时候的记忆一直钻进他的脑海里,跟前几天她冷漠淡然的话交织在一起,反复折磨着他。
回忆有多美好,想念就有多痛苦、多难耐。
尤其现在在见到梁肆那张与她有两三分相似的脸。
“你就让我一个人待着,行吗。”
沈既望的语气轻到近乎听不见。
梁肆:“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前段时间他还听姜璃说沈既望整天待在她们工作室里,在努力追回梁栖月。
但一直没有任何好的进展。
如今他这一副快要放弃的样子,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些什么。
而能够造成现在这种结果的,只有梁栖月。
“她说——”
“她跟我没关系了。”
彻底没关系了。
那天跟沈既望见完面后,他有好几天没出现在梁栖月的面前。
“哎,我好像好几天没见到沈总了,他最近怎么都不出现了。”
MuS工作室的茶水间里,梁栖月刚推开门,就听到女员工最后说的那句话。
慕霜走了进来,刚才那个女员工问:“老板,最近怎么不见小沈总啊?”
“他啊,”慕霜说话的时候目光是望向梁栖月那边的反向的,“生病了,现在住着院呢。”
“怎么就病了呢,严不严重啊?”
“不严重,喝酒喝到胃出血而已。”慕霜语气如常,仿佛她口中的胃出血只是一件跟感冒一样的小事。
她对沈既望住院的事情好像没有丝毫的担忧,又加了一句:“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哐——”的一声响,是玻璃与玻璃碰撞的声音,像是杯子跌落在桌上。
“Seven姐,你没事吧?”女生看向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
咖啡渍洒在梁栖月的白衬衣上十分明显,她低下头,神色懊恼地看着自己的衣服。
慕霜哎呀一声:“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回去换件衣服吧。”
梁栖月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但也只是无用功,她叹了口气:“不用,我待会穿件外套挡住就行。”
“还是回去换一件,你这衣服脏了太明显了。”
慕霜似乎比她更执着于形象,又或者是,故意在给她离开的时间。
梁栖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猜测慕霜的心思,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什么。
梁栖月这回鬼使神差地改了口:“好。”
慕霜满意地笑了下,拿起西装口袋正在震动的手机,甜甜地喊道:“喂,老公。”
“下午去医院看你表弟啊,知道了。”慕霜推开茶水间的门,说话的声音还能传进来,“南城人民医院707号病房对吧,你昨天说过了,我记得的。”
电话那边的谢易臣一头雾水:“???”
“谁跟你说要去看他了,”谢易臣刚才根本没说话,现在才问出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我是想问你,午饭吃什么。”
“都可以啊,你做主。”慕霜给出一个万能答案。
谢易臣:“……”
他最怕的就是这种看似没有答案的答案,实则是在说“我想吃什么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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