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气闷难填,又不能此时过去找人算账。索性捉起眼前的酒杯,一杯杯灌酒。
她的酒量就那么一点,不大会儿就醉得不省人事。
醉梦中,容珏不见了,带着雨后新叶清香,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面容冷峻的谢昀抱着她,走得很慢很轻,像是生怕会惊扰到她似的,只是声音与以往不同,颇为温和,半劝半哄的。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
对,都怪你,都是你不好,就知道欺负我,欺负我……
皇家太庙。
正在伴着长夜青灯的孝贤太后,听着侍卫的禀报,心情震荡之下,手中转动的佛珠停顿。
孝贤太后暂时挥退了侍卫,坐在榻上平复情绪。
她问身旁的桂嬷嬷:“他回来了,却没有来见哀家,是还在怨恨哀家吗?”
桂嬷嬷心疼不已,低声安慰道:“太子殿下早晚会明白太后您的苦心的。”
孝贤太后凝视着窗外的夜色,默默无语。
但愿,明日的皇权纷争,她的皇儿没有被卷入进去!
正阳宫内。
新帝赵启仁听着禁卫军统领萧敬禾的禀报,气得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奏折。
“朕的好三皇弟,跟朕斗了十几年,如今朕登基了,他居然还想扳倒我?早知如此,就该把他的五百亲卫剪除了,将他幽静在府中,叫他半步出不了门!”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思考对策。
片刻后,他皱眉道:“不行,我要先下手为强。”
沉吟片刻,他态度坚决地吩咐道:“萧敬禾,你今夜集合所有的禁卫军和皇家守卫军潜伏在奉天门附近。明日早朝,朕会令百官集中奉天门,亲自宣读三王爷的罪状,叫他伏法。若他忤逆犯上,尔等立刻将其拿下,按律处置!”
萧敬禾深深低头:“皇上圣明。”
此夜,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诡异地风平浪静。
可皇宫内外,蠢蠢欲动之人皆辗转难眠,无法入睡。
唯醉酒的荀馥雅,酣睡入梦。
梦里,她梦见了上一世,荀家协助三皇子赵玄德伪造圣旨,密谋造反,结果被新皇赵启仁和摄政王谢昀联合起来,一锅端。
在他们到宫廷里举事失败之后,她曾经到谢王府找过谢昀。
虽说带着三分不情愿三分扭捏,到底还是感激他能接见自己。
她为保住荀家而来,姿态放得很低,客气有礼地向谢昀道谢:“那个,谢王爷……这次多亏您帮我爹说话,要不然我爹在宫里就被新皇斩首了……”
谢昀听得牙酸,抬手制止了她:“别扯这些虚的,想要本王保住你们荀家上下的性命,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答不答应你看着办。”
荀馥雅顿时警惕起来,眼角余光瞟向旁边明晃晃的刀:“什、什么条件?你若是让我替你杀了永乐侯,那你太瞧得起臣女了,臣女办不到。”
谢昀晒然一笑:“这你就想岔了,本王要你用自己来做交易。”
荀馥雅惊而转怒:“恐怕要王爷失望了,臣女不会做肮脏的交易!”
谢昀目光冷冷,毫无同情心地盯着她,嘴角勾着一抹笑意,仿佛在笑她天真无知。
他垂眉,拿着帕子轻轻擦拭那刀,不紧不慢地说道:“在本王这里,拒绝或答应,是你的自由。可在你爹那里,可就不一定了。”
荀馥雅怔住,思索良久,皱起眉:“我爹不会出卖自己女儿的。”
谢昀脸色沉了下来,审视着她,骨子里是个赤诚之人,又有着少女特有的、未经人生困厄磋磨过的正气。
这样的女子,偏是荀况那种人的女儿,偏深信着她与荀况之间的骨肉亲情,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他对这样的荀馥雅感到失望,失了兴趣,毫不客气地说:“那祝你们荀家团结一致,死亡愉快!”
荀馥雅浑身一震,想到爹爹的满面愁苦,无法移开脚步。
她咬了咬唇,想要尽力争取谢昀这个强力臂助,低声下气地哀求道:“谢王爷,荀家的势力可以为你所用,我可以帮你打败李琦,独霸朝野,这都不可以吗?”
岂知,换来谢昀不屑地冷笑。
“本王不干糊涂事,滚!”
……
梦醒时分,天亮了,白光灿灿,寒气袭人,屋子外头传来了纷纷扬扬的细微响声。
她睁眼坐起来,往窗外看去。
原来,下雪了。
再过三日便是年岁,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她起了身,披上雪白的狐裘大衣,走过去,临窗而立。凝望着窗外白雪坠落在庭院草木石块上的雪景,她想起昨夜的梦,有了片刻的失神。
上一世,谢昀拒绝帮他们荀家,她并不怪他。
站在两人各自的立场上看,谁都没有做错。
世界其实本就如此,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
毕竟,那时,荀况哄她去求谢昀保荀家,不过图个过河拆桥,想回头等局势稳定,再想法子抵赖掉给与谢昀的承诺。
谢昀这人,看着蛮不讲理,其实脑子里比任何人都清醒冷静,有时候冷静过度了,就变得冷酷无情!
至少,上一世的谢昀,给她就是这种感觉。
“咳咳咳!”
她干咳了三声,吸引了在场丫鬟们的注意后。
“小姐,窗边寒气袭人,还是回来坐吧。”
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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