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剑走向她,直勾勾地看着她,冷眸早已被血气染红,妖冶得如同狐妖般骇人。
“雅儿,你知晓本王为何特意带你来此处?”
她摇头,亦不感兴趣,眸光看向别处。
她畏惧这样的谢昀,这样的谢昀仿佛压抑着浓烈的杀意。
他每回大开杀戒时,总会有这般暴戾阴狠的表情。
她害怕,害怕被突然一剑封喉,她下意识地后退。
只是,她后退一步,他逼近一步。
他宛如野狼狩猎,总用那双凶狠的眸子锁定她,一步步逼近,缓缓地,并不着急,直到逼得她无路可退,方顷刻间扑上来撕咬。
“谢昀。”
她的惧怕直达灵魂深处。
剑掉地,谢昀紧拥着她,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身上的戾气狠辣仿佛顷刻间化去,宛如被驯服的野狼。
“本王喜欢你喊本王的名字,已经……许久没人喊过本王的名字了。”
他的声音轻不可闻,轻得她以为那是幻听。
这般的谢昀,孤独又脆弱。
是她不曾接触过的。
谢昀低声倾诉道:“你可知,本王的生母就在这里?”
她心神一震,谢昀的生母不是早就死在逐郡么?
谢昀又说:“年幼时,每回瞧见兄长被谢夫人拥抱,他看上去都笑得那么地幸福。本王总想着,被娘亲抱一会便可,被娘亲亲切地喊一声谢昀便可,那滋味肯定很好吧。”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喃喃道:“可是,他们都告诉本王,本王那愚昧无知的生母在生下本王那日难产死了。”
他攥紧了她,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肉。
“谢夫人骂本王,生而为狼,无情无义,不配拥有生母。是本王害死了娘亲,是本王破坏兄长的家庭和睦,是本王不该生于人世……”
他越说越激动,真实的情绪不断外放。
“本王以为,一直以为是这般,可是……可是如今却有人告诉本王,本王的生母是天启的孝贤皇后,本王并非是谢家人!”
她瞪大眸子,简直难以置信。
谢昀,谢昀的生母居然是孝贤皇后?
那个被谢昀逼得不得不削发为尼,退出宫廷争斗的孝贤皇后居然是谢昀的生母?
谢昀、谢昀居然是先皇的骨血?
那个向谢昀苦苦哀求,求谢昀救救他的老皇帝居然是谢昀的生父?
谢昀、谢昀居然是当朝皇子?
那些不断向他跪地求饶,被他无情斩杀的皇子公主居然是他的血脉手足?
谢昀、谢昀居然跟新帝是同胞兄弟?而他的同胞兄弟时刻巴不得他死。
天哪,这背后的真相,简直,简直要硬生生地将人逼疯啊!
在她被谢昀攥得差点透不过气时,府兵来报,尸骨已全部抬上来了。
那一刻,谢昀疯了似的冲到后院,走到地上那些惨不忍睹的骸骨当中,一具一具地认真细看。
堂堂天启尊贵无双的孝贤皇后,居然死在一间破庙的枯井里,与一群被畜生折磨死的幼童少女同眠,无人知晓。
这是多么地悲凉,多么地令人发指啊!
她看着这一幕,看着不断翻找的谢昀,有种说不出的沉痛,说不出的悲伤。
这要如何辨认?如何辨认得了?
谢昀一直盼着有亲娘疼爱,却在无意之中害死亲娘,连见上一面都没有,亲娘已成了一堆白骨,还是死得这般凄惨。
这让他怎么受得了?如何受得了?
她看着疯狂寻找的谢昀,眼眸酸涩,眼前逐渐朦胧起来。
当泪水滑落的瞬间,她听到有人急叫。
“辛月!”
“少夫人?”?S?
“不要,不要再睡了,快醒醒啊!”
呼叫之人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有些熟悉。
“公主,这人不行了,把她扔出去吧!”
一个陌生的女嗓音响起,带着浓重的犬戎异族口音。
另一把陌生的女嗓音附和道:“对啊,公主,那些追兵不是想要追回这个女人么?丢到悬崖去,让他们找呗,嘿嘿。”
“呵,说你们笨,还真是抬举了你们。若不是谢昀忌惮这个女人在我们手上,你觉得谢昀会冒着被朝廷砍头的风险,放我们离开吗?若不是忌惮这个女人的安危,你们认为谢昀会迟迟不动手吗?”
荀馥雅意识逐渐清明,还没来得及消化那好像上一世发生之事的梦境,妙光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将她拉回了危机重重的现实。
熟悉的颠簸感让她察觉自己躺在车厢里,妙光与车厢内的几人皆在她身旁议论。
还没搞清出状况,她不动声色地装睡,心中困惑重重。
妙光不是被谢昀擒获么?
接下来该是妙光与二王子桑巴被押送到上京城啊?
为何,我会落到妙光的手上?
此时,妙光又开口说话了:“逃开追兵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人引开追兵。难就难在,派谁合适?”
有人灵光一闪,自告奋勇:“公主,奴婢与这位天启姑娘的身段差不多,不如奴婢假扮她的模样引开追兵吧?”
带着犬戎异族口音的那名侍女也兴奋起来了:“好计策,那我假扮公主,跟你一块出去引开追兵,公主一定能脱身吧!”
妙光断然拒绝:“不行,谢昀是何等人物,定会抓住你们的。你们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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