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七岁……咳咳……已通过院试……咳咳……九岁已通过乡试,因而受到……咳咳……姜夫子的青睐……咳咳……姜夫子特意为他行了特权……咳咳……推举他为贡生,拥有……咳咳……参加殿试的资格,只是……咳咳……当时二弟因二娘之死……咳咳……变得十分厌恶文学,避而远之……咳咳……时过境迁,才……咳咳……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因此……咳咳……你无须担心他的考试资格。”
荀馥雅每回瞧见谢衍讲话都觉得无比难受,更何况是本人。
可他如此难受,每回都坚持把一大堆的话讲完给她听,若再退却,只怕他会说得更多,搞不好猛地大吐一口鲜血,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想到去延边刺探犬戎族军情之事,她灵机一动,提出要求:“我答应你提出的交易,但我还有一个请求,此次谢夫人到延边处理店铺之事,得把我带过去。”
像荀馥雅这般人物必须到延边的理由必定不简单,谢衍本想敲击一番,再度摸一摸她的底,无奈今日的精神气似乎已耗尽,身子变得越发难受疲倦。
他只得病恹恹地回了个字:“可。”
得到回复,荀馥雅不再打扰,起身向他行了礼,与吟冬回屋里吃午膳。
果腹后,荀馥雅坐在木椅上低眉品茶,吟冬在屋子里忙前忙后,替她收拾明日启程延边所需的用品。
荀馥雅静心想了一会,即便谢昀年幼时是个神童,聪明绝顶,但《伤仲永》的故事告告知与她,学习不进则退。
如今谢昀的课业实在落后太多了,仅一个月补回去,是不切实际的。而以他如今的学识去考科举,金榜题名那是做梦之事。
为今之计,唯有出奇制胜,依仗从上一世获得的信息来有的放矢地给谢昀辅导。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此次的春闱考试考的是《四书》与《经文》,而殿试上老皇帝提出的试题是“积弱治国,何以求强”,遂命吟冬备上相关书籍,与她一同前往谢昀所居住的西苑。
响午过后,天又开始下雪,漫天飞舞,宛如坠落人间的仙灵,纯洁明净。
吟咚一手捧着厚重的书籍,一手替自己撑伞挡雪,行走起来有几分艰难。荀馥雅察觉,拿过伞来替两人遮挡。
皑皑白雪簌簌飘落,铺在了通往西苑的道路上,西苑的琉璃瓦上,谢昀的练武场上。
荀馥雅凝望着白茫茫的一片,曾经活跃在练武场上的健硕身影早已消失,那些插在木架上的武器就这般被晾在冰天雪地里,凄清孤寂,让人看着总感几分悲凉。
自那日她赶走谢昀后,谢昀请来了逐郡颇有名望的夫子教导他,并强拉着小川与他那刚到逐郡的狐朋狗友江骜一同学习。
可谢昀那臭脾气,不是气跑了便是吓跑了夫子。不出三日,便无人敢来教导他。
此时,谢昀坐在西苑临时搭建的学堂里,正烦躁地将双手垫在脑后,长腿搭桌子上。小川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身旁,老气横秋地批评他所写的文章字迹潦草,不会引经据典,狗屁不通。
谢昀见他唠叨半日都在批评自己,心里很不痛快,阴沉着脸问:“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小川察觉孤狼要咬人了,勉强赞了一句:“没错别字,挺好的。”
“哈哈哈哈哈!”
江骜捧腹大笑,全然不给谢昀面子。
谢昀烦躁地轻踢了他一脚:“边儿去。”
其实他心里明白,无论幼时学得多好,荒废了如此久的学业,临时没日没夜地恶补,定然是不可能飞升上去的。学习本就不是一蹴而就之事。
江骜敲了敲桌子,懒洋洋一笑:“谢昀,跟你商量个事呗?”
谢昀抖着腿,眼皮子都不抬:“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江骜笑眯眯地看向小川:“把小川卖给我呗。”
小川抬眸听着,心怦怦跳。
谢昀有些纳闷,严肃着神情:“给你做什么?他再好看也是个男的,你醒醒吧,色批。”
小川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坐远,看江骜的眼神如同看蟑螂一般。
江骜咂舌,懒洋洋道:“想什么呢。我二叔的小儿子前几日不是溺水没了吗?我二审为此发了疯,弄得家无宁日,所以我才从南陵过来找你玩的。小川与我那小堂弟有几分相似,我想带他回去陪着二审,指不定病情好转了呢。”
谢昀默不作声,谢家与江家是世交,他与江骜自然来往甚密,兄弟情谊深厚。当年谢家家道中落,失了谢家顶梁柱,谢父生前生意场上的朋友皆避而远之,唯有江家义无反顾地扶他们一把,江骜待他这兄弟如初。
如今江骜不过是向他要个小家奴,他自然不会不给,可问题是……小川是他嫂子最宠的学生。
“我不去,我不去!”
小川生怕与娘亲分开,紧张地摇头,清亮的大眼眸里有了些许泪意。
江骜看着小川,漆黑的眸里带着三分笑意:“小傻瓜,去跟你娘商量商量吧。来我江家是让你当小少爷。想我江家富甲一方,当我们江家的少爷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殊荣,相信你娘会为你做出正确的选择呢。”
小川看看冷着脸的谢昀,再看看笑容狡黠的江骜,闪着泪花的眼眸倔强地瞪着江骜:“我不会告诉我娘的,我就不告诉我娘,哼!”
他深知此处无人帮他,抱紧手中的书,气冲冲地跑出去。
即便他还小,其实也明白,他与他娘不过是个低微的奴才,哪有选择的权利?
他厌恶这种感觉,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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