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楚荆是谢昀的副将,一向只听命于他。而西南王向来与谢昀不对盘,此次楚荆擅离职守,去攻打西南,明显是得到谢昀的授意的。
一时之间,所有的矛头皆指向谢昀。众人皆认为谢昀狂妄自大,因为私怨,竟不顾天启边境的安危,私自调动兵马,导致生灵涂炭,边境告急,没资格当掌管十万兵马的元帅,理当处死他,告慰亡灵。
在李琦的带领下,群臣纷纷弹劾谢昀的罪状,更是借此事来坐实谢昀目无君主,想拥兵自重、自立为王的罪名,让本就忌惮谢昀权势的天启皇帝动了杀意。
楚荆自知犯下大错,不想拖累谢昀,便让西南王捆了他,让他回上京城请罪。在朝堂上,他与西南王互相搭戏,将此事说成是他与西南王之间的私怨引起的。他将所有的罪名揽在身上,撇清了与谢昀之间的关系。
李琦见楚荆和西南王替谢昀洗清了罪名,提出恶毒的建议,让谢昀亲自斩杀楚荆,一来证明此事与他无关,二来以此威震那些守卫边境的军官。
一向偏袒谢昀的天启皇帝竟然同意了。
为保楚家老小的性命,谢昀不得不含泪斩杀楚荆。
那一日,天上下起了六月飞霜。他不知道的是,另一处刑场,楚家满门被无情地处决,血染上京城,被皑皑白雪冻结着。
那漫天的霜雪,从此冻结了谢昀最后的一丝温暖。
她犹记得那一夜,谢昀的身上沾满触目惊心的血迹,紧握着楚荆临死前偷偷塞给自己的军虎符,眼眸暗淡无光,脸上尽是沧桑和悲痛,仿佛,在这世上,他已找不到任何一点光,一点希望。
他将军虎符狠狠地砸在她的面前,想狠狠地甩她一巴掌,却舍不得,实在舍不得。
他只好甩自己巴掌,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自己,悲伤的泪水一点一点地涌出来,悔恨的心情一丝一丝地勾出来。
他整整扇了一个晚上。
他质问她,心怎么能这么狠。
……
冗长的记忆戛然而止,警觉时,她早已泪眼朦胧。
原来,楚荆是长这样的!
原来,楚荆对谢昀而言,是这般重要的存在。
上一辈子,怎可以对他们如此残忍呢?
怎么可以……
“楚牧之,你看你,叫你长得黑不溜秋的,把我嫂子吓哭了,切腹自尽吧你!”
谢昀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见不得荀馥雅落泪,于是蛮不讲理地斥责楚荆。
楚荆觉得他莫名其妙,不甘示弱地回怼:“靠,当年对老子死缠烂打的时候怎么就不嫌我黑不溜秋,你这个狗东西,我先切了你。”
旁人对骂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可他们两不一样,一言不合便动手动脚,不到一会功夫便缠斗起来。
从小到大,两人干架,吃亏的总是楚荆,如今自然也是楚荆落于下风。
楚荆是怕极了谢昀那好勇斗狠的身手,可心中的憋闷让他很不爽,今日即便被打惨了,他也要跟谢昀这厮干一架,散了这身闷气。
他本是这般设想的,岂知那要命的拳头砸过来时,被一根棍子给打退了。
他们转头,瞧见荀馥雅紧握着一根棍子对着谢昀,明明怕得双手颤抖,那清冷灵动的眼眸却傲然倔强地怒瞪谢昀。
“不许欺负楚荆。”
“……”
谢昀被打得一头雾水。
“……”
楚荆被维护得莫名其妙。
两人皆不解地看向荀馥雅,面面相觑。
察觉自己失态,荀馥雅看了一眼手中的木棍,一把将其丢掉,可惜力气弱了些,丢不远,她只好走过去将棍子踢远一些。
过后,她若无其事地好整以暇,温文有礼地向楚荆笑道:“今日我给二叔做菜,楚公子若不嫌弃便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好啊。谢谢嫂子。”
楚荆一把推开谢昀,像只忠诚的狗那般跟着荀馥雅进入前厅,想着荀馥雅真是个好人。
谢昀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往前走,言笑晏晏的,不曾回头看他,哪还记得他的存在。
他垂眉盯着被打的手,上面还印着清晰的红痕,荀馥雅不曾关心或者问候一下,却只顾着招呼楚荆吃饭,对他嘘寒问暖,此种待遇差别,让他觉得很违和,很是不爽。
这是刻意冷落他,还是故意对楚荆示好?
为何?
谢昀百思不得其解,决定静观其变。
正要迈步前去,孙眉儿的贴身丫鬟春花行色匆匆地跑来,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他拧着眉,肃然质问:“发生何事?”
春花“咚”的跪在地上,目含泪意地恳求道:“二少爷,等会孙小姐过来,请你千万一定要夸赞她今日的梳妆打扮。孙小姐今日放话,若没把少夫人比下去,没得到二少爷的称赞,就将给她梳妆打扮的丫鬟的手打断!”
谢昀眸里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看了一眼屋子里头,荀馥雅已到后厨做菜,便道:“行。我知晓了,你忙去吧。”
春花知晓谢昀一向一诺千金,说到做到,便真诚地向其致谢后,便放心地离去。
谢昀走进屋子。屋内地龙烧的旺盛,他到里屋脱了大氅,又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和软底鞋,出来时瞥见楚荆手里拿着个绣工不错的香囊,心里泛起了五味杂陈。
楚荆一个粗老爷们自然不会拥有这东西,那必定是他的嫂子赠送的,她送这种东西给楚荆,究竟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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