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落在杯盏中,流转成一盏银漓。
沈晴谙低头看着那一杯桂魄饮好久,仿佛终于舒了口气一般,神情松懈下来,一抬眼,递到沈如晚面前,“喏。”
沈如晚也默默地望着那一杯桂魄饮,慢慢地伸出手接了过去,微微顿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凑在唇边,一口饮了下去。
沈晴谙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目光望着她,似乎期待,又似乎忐忑,好像这一杯简单的桂魄饮是什么惊人大尝试一般,“怎么样?”
沈如晚握紧了杯盏,半晌才说,“酸了。”
沈晴谙顿时不说话了。
她颊边的肌肉绷紧了起来,紧张地抽动了两下,眼神不住地觑着沈如晚的脸色,声音都变了,“……是吗?”
沈如晚默不作声地把剩下的半盏桂魄饮递过去。
沈晴谙盯着那半盏桂魄饮看了半晌,一咬牙,尽数喝光了,只觉唇齿留香,滋味甘醇,哪里有沈如晚说的酸涩?
“你骗我?”沈晴谙一抬头。
沈如晚绷不住,弯下腰大笑,“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好骗啊?”
沈晴谙怔住。
她怔怔地望着沈如晚,在那段遥远而并不属于她的回忆里,仿佛是有那么一段恼怒嗔怪、打打闹闹,和眼下一般无二。
可那是“沈晴谙”的回忆。
她不觉怔在那里,呆呆的,动也不动。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一切依稀似旧年,连唇齿间的桂魄饮也一般无二,可也什么都变了。
沈如晚抬起头,望见沈晴谙呆呆地站在那里,唇角的笑意也渐渐淡了下去。
她垂眸,不知怎么的,再也笑不出来了,心里只蹦出句话来——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