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心头十来?天, 若是?正经算还要?加上前两世的数十年的重负忽然被卸下,赵泽瑜一时间近乎一片空茫。
虽然他曾无比自负地?说着盛世有他之功,无人能?审判于他, 可到底还是?少?了?一份肯定, 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是?嫌弃自己满手血腥?
所谓的自负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卑呢?
可是?现在兄长肯定了?他, 兄长说他所做的一切或许与他预料的不同?, 但也很令他欣慰,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所有冷漠的外壳都可以消融在兄长的尊重与理?解之中。
那些他以为?是?自己年龄大了?、杀人多了?而导致的冷漠冻结的情感竟一瞬间随着他心中那层千丈寒冰的碎裂而变得涌动了?起来?。
他久违地?感受到了?这世间的声色喜怒, 在这一刻那两世记忆终于打破隔阂和这一世融为?了?一体。
他终于接受了?自己, 或许还要?用一段时间来?让自己改变过往一贯的否认与退缩的习惯, 但却已然确确实实地?开始了?融合。
北方的草原之上,春意虽然会迟到、会在冬意的料峭中勉强释放出自己的温暖,但同?样会给草场带来?出绿色的生机,让花朵绽放出璀璨的色彩, 而在凛冽如刀的寒风中仍能?坚持下来?的万物,终将在适合的时机坚韧地?释放出自己的色彩。
不过在这所有的所有之前, 赵泽瑜的精神?骤然放松了?下来?,先不曾感受到无事一身轻,反而飘飘忽忽如坠梦中,眼前的兄长亦是?左歪右倒。
在赵泽瑾的角度, 赵泽瑜的身体离奇曲折地?晃成了?一个见者无言的角度, 而后一头向前栽去?。赵泽瑾连忙伸手接住他, 只听见他迷迷糊糊地?道:“兄长, 你怎么喝醉了?啊?”
赵泽瑾托着已然睡死过去?的赵泽瑜哭笑不得,心道明明是?你这个小混蛋更像是?喝醉了?一样。
不过他也猜了?出来?,这些天赵泽瑜恢复了?记忆却始终拧巴着自己不肯完全接受自己,又是?担心他这个哥哥的态度, 又是?自我否认妄自菲薄的,估摸着也一直都没睡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致命伤,他这般消耗着不气血两虚才怪呢。如今包袱瞬间放下,没了?那根一直吊着他的线,他的身体自我保护当然要?休息来?修复自身。
赵泽瑾握了?握他的腕子,瘦骨伶仃的,他之前好?不容易给养出的那点?底子都给祸害没了?,这之后还是?得慢慢养回来?。
不过总算是?将大体上的问题给解决了?,这样爆发?一次,总比将所有问题隐藏在和平的假象之下要?好?。
哪怕方才那种激烈的情绪对他们二?人都是?巨大的消耗与伤心,可是?终归这个坎还是?要?过的。
赵泽瑜心思上的问题是?从出生起便?遗留下来?的祸根,之前那数年才勉强让他能?够像寻常这个年纪的少?年一样能?够多少?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
只是?这突然前两世那样复杂而沉痛的记忆呼啸而来?,几乎摧毁了?他先前所有的努力,周征确然是?十分了?解小瑜,甚至在前两世他这个兄长没能?参与的岁月中很多时候应当都有这个周征的影子。
只看小瑜能?够在第一世选择将江山托付给他便?知对于他的才能?与人品小瑜还是?比较信任的,他了?解小瑜不足为?奇。
但有一点?是?这个周征永远比不了?的,他们兄弟二?人的血缘亲情源自小瑜年幼之时,在小瑜成长最重要?的时候是?他赵泽瑾陪在身边的,只凭这一点?小瑜真正掩藏在心中的渴望便?是?只有他这个哥哥真正理?解的。
小瑜或许因着前世太过苦痛又诸事已了?而一时心中空茫,似乎唯有那茫茫天地?荒野是?自己的归宿,但他终归是?个身有傲骨、心有傲气、心思柔软的人。
他不会允许自己毫无建树地?窝囊死去?、他骨子中的抗争从未消去?,而他其实心中永远为?着亲近之人留有一片净土、一片柔软,他不会忍心看着自己的亲人因为?他的退缩拒绝而伤心难过的。
丝毫没注意自己这种心理?颇似吃醋争宠,赵泽瑾感觉自己在此种问题上大获全胜,心情颇佳地?回了?自己就在赵泽瑜隔壁的营帐。
赵泽瑾知道这属于陈年痼疾,更何况赵泽瑜现在是?一个阅历无比丰富、已然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独自扛过无数艰难险阻的人。
这样的人性格往往无比坚毅,也因此会导致他们内心的固执十分难以动摇,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说一不二?,因而会不自觉地?拒绝所有有关柔软这一类显得软弱的东西。赵泽瑾也没指望着只这一次便?能?彻底解决问题,但起码迈出了?第一步,只要?继续走下去?就好?了?,还有这一辈子呢。
被这小混蛋气了?这么长时间,赵泽瑾也感觉疲惫找了?上来?,北疆和西域基本安定了?,这事一了?却,他倒是?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定北军中人各司其职,一个主帅一个太子睡得昏天黑地?,确也没什么大碍,有来?通报的,基本也不是?什么急事。
是?以乘风挨个给挡了?回去?,无论是?自家?殿下还是?太子殿下,这一段时间的消耗都太大了?。
可惜注定这是?个多事之春。
第二?日,便?有一个东宫右卫带着箭伤赶到,报皇帝寿宴前两日,宣太子妃携一女一子入宫伴驾,太子妃心觉有异,便?遣人往定国公与北疆这边传话。
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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