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靠着人情交际就能够畅通无阻的世界,已经不在了。
    但张邈是不肯承认的。
    救臧洪这件事对他兄弟俩没有什么好处,也许他们因此名望更上一个台阶,但兖州名士边让也算是才华名声满天下的人,曹操手起刀落,说没也就没了。
    他因此总还想试一试,看看他那个慷慨悲歌的旧世界还有没有力量,还能不能靠着他所掌握的那些东西——而不是她的暴力——救出臧洪。
    仓亭津距离濮阳只有一百余里,不能再草率冒进了。
    在信使回来之前,陆悬鱼每天都在看沙盘,张辽则领着骑兵四处巡逻。
    于是帐中经常就只有她和两名美少年,小二和小五,但她经常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因为这两个美少年折实太贴心了。
    她只要忙起来,他们就不出声地做其他家务,擦拭杯盏,洒扫营帐,烧水倒水,整个人存在感趋近于零。
    但今天这两个美少年有了动静。
    她从沙盘上抬起头,很吃惊地看过去,那两个蹲在角落里的美少年立刻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慌慌张张地就起身告罪。
    一边告罪,一边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
    “怎么了?”她问,“出什么事了?”
    张邈派去濮阳的使者回来了。
    回来了,但没有完全回来。
    ……脑袋回来了。
    使者身边带了几个随从,他们将那个可怜人的头颅带了回来,还有一句话——不是袁绍带回来的话,因为袁绍根本不在城下,围城的主帅是颜良,身边的参军是许攸。
    “张邈在我眼中,不过丧家之犬,”那位据说威震河北的名将这样笑骂道,“他竟想来为臧子源说项,殊厚颜也!”
    “我明白了,”她听完之后没有去追问张邈怎么没将这个消息带回来,只是仍然有点怀疑地问他们,“你们与那位使者很熟吗?”
    两位美少年又哭了起来。
    “张公曾派赵先生教我们读书。”
    “他性情宽厚,从不打骂我们,待我们极好的。”
    “他家今岁新添了一个女儿,我还去道过贺的……”
    她默默地听了一会儿,若有所思,似乎开始出神。
    “只恨颜良亦是河北名将,勇冠三军,小人……小人不能为先生报仇……呜呜呜呜呜……”
    陆悬鱼忽然一激灵。
    “什么?谁?”她问道,“谁是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