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格外儒雅,但腰间银制浮雕花草纹的蹀躞带过于贵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读书人。
“天后让人把我给叉了出去,金甲卫把我叉到殿门外还不算,竟然一路叉到了宫门之外,所见者甚众。”李凌云话音未落,明珪一口蜜水就喷到了他脸上。
“抱歉抱歉,”明珪连忙卷起衣袖,擦拭李凌云的头脸,苦笑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叉得也太远了,我以为把你弄出门就算了。”
“无所谓,”李凌云拉开明珪的袖子,郁闷地道,“本来以为入了宫,见了天后,就能请下旨意,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李凌云翻翻面前整理出来的两本封诊录,上面还有许多空白之处。他有些无奈地道:“不看尸首,不实际查过凤九给我的这两桩案子,你阿耶的事绝不可能有进展。”
“那就查。”明珪道。
“是啊!也没有什么办法……咦?”李凌云猛地睁大眼睛,一把掐住明珪的胳膊,“你说什么?”
“我说,既然查了这两桩案子,可以让我阿耶的事情有所进展,那就查啊……”明珪吃痛,叫道,“大郎放手,好痛。”
李凌云不好意思地放手。“我手劲大了些,平日剖尸断胸骨练的。”解释完,他又连忙追问:“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查?莫非是天后改了主意,下旨了吗?”
“你昨天也在宫里,天后也说了,明着同大理寺过不去是不行的,原本查我阿耶的案子,大理寺已经颇为不满了,天后怎么可能下旨?”
听明珪这样说,李凌云不由得泄气。“那你又说要查?没有旨意,如何查得来?却不知天后为什么那样忌讳大理寺……”
“有谢三娘跟凤九郎,凭什么不能查?”明珪的笑容极为亲切自然,李凌云看在眼里,莫名产生了安定感。于是他老实跪坐好,瞅着明珪那双温厚的眼眸道:“明子璋,不要吊我胃口了,到底是什么章程,快一一道来。”
“大郎是欺我与你为友乎?”明珪故作惊讶,却眼带笑意,“罢了,也不瞒着你了。天后昨日虽然没有下旨,但后来单独见我时,却给了我一些暗示。”
“什么暗示?”
“谢三娘是天后的人,而凤九郎摆明也是天后的人,这两个人大理寺都不可能惹得起。之前大理寺要处置你我,但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李凌云愣愣地问。
明珪知道李凌云在这方面非常愚钝,只好叹道:“这说明,如果你我不出面,让谢三娘与凤九郎两个人上,大理寺必定不敢追究。”
“是这样啊……”李凌云想了想,歪了歪脑袋,思索着说道,“我觉得谢三娘不是关键,凤九郎才是让大理寺避忌的缘故,否则在东都城外,就不用等凤九郎来给我们解围了。”
明珪听得一愣,拍腿大笑起来,语无伦次地道:“李大郎……哈哈……这话你藏好了,绝不可以在谢三娘跟前说……否则,她一定会给你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阿嚏!”谢阮身穿红罗裙,臂上戴着两个金臂环,身后缠着一条白地泥金缠枝纹的帔子,脚踏明珠线鞋,站在明氏前院中的树下。
冷不丁打了个大喷嚏,她抬起手,毫无女子形象地揉了揉鼻头,费解地自言自语:“这是热得伤风了?怎么这两天,我总是喷嚏不断?”
话刚说完,她就看见明珪和李凌云中间夹着凤九朝她走来,三个男子看见她时,脸上表情都有些呆滞。过了片刻,就见凤九转头问明珪:“这女子……是谢三娘吗?”
“应当是,看着很像,一般女子可没有这么高。”明珪小声应道。
谢阮见这两人鬼鬼祟祟的模样,正要发飙,却见李凌云大步走到她面前,用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她,突然说道:“谢将军这样穿很好看。”
谢阮挑眉看看李凌云,在他脸上没看出调侃的意思,便抬手提起红罗裙问他:“你真的觉得好看?”
“真的好看,额上的花钿也好看,只是没见你这样穿过。”李凌云点点头,又问:“谢将军今日这样穿,是有什么缘故吗?”
谢阮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没有女儿家不喜欢被人夸赞的,一时之间,她也忘了明珪和凤九方才的故意作弄,长长叹了一口气。“天后让换的,说是再不穿裙插钗,我就要忘记自己是个女子了。”
“啊?”李凌云吃惊道,“可谢将军就算穿着男装胡服,也是个很好看的女子。”
“……果然痴得厉害。”谢阮无奈地看着他,“李大郎有时真让人不知用什么表情面对才好。”
“怎么了?谢将军不是说,穿男装只是为了方便吗?”
“是是是。”谢阮见他又要追问,连忙堵住他的话头,“天后让我随婉儿在宫中习琴,我本不喜欢那些叮叮当当的丝竹玩意儿,所以没换衣裳就赶过来了。不过你们到底找我有何事?”
面对难得做女子打扮,显得异常明丽动人的谢阮,明珪和凤九都觉得很惊艳。此时听见她提及正事,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明珪忙让下人在院中铺设银丝草席,照例摆上了木几和瓜果。
众人围着几案坐下。谢阮仍是武人一般盘腿而坐,更是自己上手,拿了一块井水湃过的蜜瓜来啃。
在场的其余三人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做派。明珪清清喉咙道:“前日,天后留下我单独说话,按她的意思,虽然我们还是不能跟大理寺正面冲撞,但可以暗中施为,不拘一格地把案子查了。”
凤九闻言冷笑道:“什么不拘一格,在座四人,大理寺唯独不敢不给我颜面而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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