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热搜就把今晚发生的事说得清清楚楚, 从头到尾,一点不落,评论区热闹至极, 几万条评论, 字字句句都在吐槽奚悦。
沈钧古井无波地关上电脑, 他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原来就是这个, 秦一诺居然还藏着掖着不想让他知道。
沈钧第一次怀疑他在秦一诺心里是不是得了圣父病, 会因为鸡毛蒜皮挂心。
他好歹蝉联四年表演系第一, 表演能学好的人,无论他外在形象是精明还是傻, 都对人性有超乎常人的认知, 大多数都具备通过第一面就能把对方从头到脚看透的能力,他们学校表演系历年的第一,随便抓一个出去, 都是微表情微动作专家。
从第一次见奚悦,沈钧心里就和明镜儿似的,藏在羞涩下的精致利己主义。
帮她只是因为沈钧看不下去。
兰德老板看上奚悦不是一天两天, 奚悦的经纪人兼职拉皮条, 在带奚悦之前干过不少, 吃饭那天奚悦经纪人一直蹿腾着奚悦和兰德老板坐一起,推着她去给兰德老板敬酒。
奚悦的不情愿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后来经纪人假装自己的口红掉在洗手间,要奚悦帮忙去找回来。难得能逃离这个窒息的环境, 奚悦近乎逃离地跑了。
于是同桌吃饭的沈钧看着奚悦经纪人的长长的美甲在奚悦的酒杯上弹了一下, 白色的粉末扑簌簌掉在了酒杯中。
沈钧再对奚悦无感, 也不会看着他们给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下药。
后来被雪藏, 也在沈钧意料之中, 英雄不是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能成的,敢管闲事,就得有被报复的觉悟。扛得住报复,兴许能得一声感谢,扛不住,无非就是变狗熊。
帮她是顺手,没想到落在旁人眼里成了他和奚悦关系还不错。
以至于秦一诺一晚上背着他,不想让他知道奚悦背刺他,怕他难受。
秦一诺刷完锅,推开卧室门进来,看清沈钧现在的情况后,瞬间从头凉到脚,沈钧盘腿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电脑。
沈钧听到他进来的动静,伸手:“我手机呢?还我。”
秦一诺估摸他都知道了,瞒着没用了,从兜里拿出手机还给沈钧,秦一诺觑着沈钧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心情还好么?”
“唔……”沈钧说:“不算好。”
被帮过的人背刺,秦一诺不敢想他现在的心情,秦一诺张开手,“过来,哥哥抱抱。”
从前俩人如胶似漆时沈钧管秦一诺叫哥哥,秦一诺管他叫心肝儿宝,腻歪到牙酸。
沈钧没过去,把玩着手机问秦一诺:“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沈钧让开半张床:“坐。”
秦一诺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没有藏小金库,套路沈钧的环节也都及时认错了,没有拈花惹草,应该没有需要被秋后算账的事。
秦一诺谨慎地只坐了半个屁股,不敢坐实。
沈钧睨他:“你觉得我有圣父病么?”
秦一诺冷汗流下来,“不至于。”
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他就是这么想的,并且也这么做了。
沈钧一直以为高中是他先动心追秦一诺的,用尽方法,花样百出,追得很辛苦,才在高考后成功把人追到手。沈钧大学时一度以为追到秦一诺,是他此生最艰难的事。
这只是沈钧的想法。
事实是秦一诺才是先一见钟情的那个,但围在沈钧身边的人太多了,他实在不缺那一份主动,秦一诺观察过,沈钧对送上门来的好感并不在意,礼貌表示感谢,然后拒绝。
秦一诺知道有的人属犟毛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谈恋爱别扭得很,别人对他好他不稀罕,就喜欢自个儿去追人,等追到了,突然又没感觉了,心动消失了,又会琢磨着要分手。
秦一诺如果主动去追,会淹没在他那群小弟中,显不出来。沈钧也未必会多给他几个眼神。
秦一诺只好钓着让沈钧先主动。
全校都以为文理分班沈钧能分到秦一诺在的班是场意外,是原本要接手沈钧的班主任不想接烫手山芋,一天三顿在校长办公室哭,哭到校长没辙,把沈钧换到了秦一诺在的班。
只有秦一诺知道,是他把人弄过来的。
那时遍地都是沈钧今天又帮谁出头的瓜,秦一诺一直疑心沈钧是奥特曼或者超人看多了,正义感过剩,总有份拯救世界的野心,今天帮这个,明天帮那个,在爱管闲事的人群中都算管得最多的,他不怕麻烦,什么破事都有他的参与。
秦一诺为了得到沈钧的注意力,兢兢业业地扮演着高冷孤僻,经常让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中,他在沈钧面前的人设是爹不疼娘不爱,被私生子欺压,只和奶奶相依为命,因为原生家庭扭曲的缘故,性格孤僻,成绩很好,沉默寡言,被同学孤立,表面冷漠,但内里很有人情味。
每一条都踩在沈钧的关注点上,非常能激起沈钧的保护欲,他澎湃的正义感会逼着他一直管秦一诺的事。每当沈钧解决了秦一诺身上的一件不平事,秦一诺立刻就会抛出下一件不平事,引诱着沈钧去管。
如同秦一诺预设的那般,沈钧一步一步走在他安排好的路线上,从一开始的多管闲事,到同情心爆表,再到一步步发现秦一诺的好,一头热血开始追。
秦一诺就卡着分寸,若即若离,每当沈钧泄气时给他点甜头,每当沈钧快要得手时,略微把两人的距离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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