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细细品着秦一诺这串要求, 客观评价道:“还以为是给我量身定制的岗位。”
秦一诺不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可不就是么。
沈钧道:“可以。”秦一诺会受伤,说到底跟他脱不开关系, 他负责照顾到秦一诺伤口恢复, 也是应该的。
“我会按市场价两倍付你工资。”秦一诺道。
沈钧摆摆手:“算了。”贪财也不是这么贪的。
“你是打算现在就出院么?”沈钧问。
“嗯。”
“那我去办出院手续。”
支走了沈钧, 两分钟后,秦一诺的某个被沈钧嫌弃赶到病房外的助理悄悄推开门进来, 附耳说了几句。
秦一诺侧身靠着床头, 说:“精神分裂症?精神分裂症就该被看好了, 既然她家里人管不住,帮他们一把, 送到六院去吧。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六院是精神病院, 里面住着的精神病人大多都有随机伤害路人的历史,攻击性比较强。
“精神病不是免死金牌,”秦一诺淡淡道:“她是不是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行凶, 鉴定结果不是还没出来么?我看她行凶的时候思维清晰,未必就犯病了。”
“她家里人如果不同意,把案子打到底, 政府强制医疗。”秦一诺这句话说得不咸不淡。
强制医疗, 还是要去六院的。
“好。”
“秦乾……”秦一诺想了想:“算了, 先不动他,留着他还有用。”
沈钧办完出院手续,回来推门, 秦一诺半靠在床上, 手边一大叠文件, 都是需要手签的。
沈钧看得脑仁疼, 这什么垃圾公司, 住院都不让他清净,一个总监被他们搞出老总的架势来,沈钧进去问:“文件急么?”
助理看了眼秦一诺,秦一诺微微摇头,助理答:“不急。”
“不急要不明儿再来?”沈钧询问秦一诺:“给病人一点休息时间。”
助理犹犹豫豫,回头看秦一诺,秦一诺颔首:“明天去我家。”
这是同意了。
“好。”
送走了工作狂人,沈钧扭头看秦一诺:“你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这个争执在他们分手前发生过无数次,秦一诺那时才毕业,一周工作时间超过120个小时,忙季凌晨五六点下班——早上九点正常上班,考虑到下班时间太晚,允许他们9点到12点居家办公。
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难得的休息时间还得起来锻炼一个小时——用秦一诺的话说,不锻炼体质差容易猝死。
他们这行已经猝死过很多人了。每次众人兔死狐悲转发表示悼念,感慨年纪轻轻就没了命,挣再多钱也没处花。
可等转发完,第二天照样正常上班。没办法,命一时半会儿看起来还能□□,钱没了那是真没了,谁身上没个房贷车贷,谁家没个烧钱的小祖宗呢?
沈钧试图和秦一诺沟通,秦一诺觉得还好,“比起跟我们干同样工作量的审计,起码我们的工资是他们的四倍以上。”
沈钧为审计学生默哀一分钟。
找比自己处境惨的人仿佛就像安慰剂,能短暂地麻痹大脑。不知道审计学生又要拿什么安慰自己?辛苦几年,跳槽当财务总监么?
出差加班成了秦一诺生活的主旋律,沈钧一个月都见不着他一面。
沈钧几次提出秦一诺是不是考虑换个工作或者减轻工作量,毕竟命要紧,有钱赚没命花,图什么?
那时秦一诺身上压力大,他才跟家里断绝了关系,经济十分紧张,金融行业又是出了名的高薪行业,秦一诺不肯离开。
两人难得见一面,屡次因为这个不欢而散。
现在秦一诺换了个处境,换了个心境,再听沈钧絮叨,已经没了当初的窘困,赚钱不再是他的当务之急,少干一天也不会被扫地出门,于是举手投降:“听你的,今天什么工作都不处理了。”
沈钧心满意足。
秦一诺的家和先导片没什么区别,整齐,干净,不像有人在这里生活过。沈钧一进来就直皱眉,“你是把这儿当旅馆么?”
像极了他刚认识秦一诺时,秦一诺家里的风格。
秦一诺垂眸不语。
沈钧把秦一诺送回房间,突然想到个很紧要的问题:“住家保姆,得住家,可他住哪?”
沈钧印象中这个房子只有一间卧室,剩下打通了做书房。书房放着秦一诺的工作材料,沈钧去那儿住不合适,但唯一能住的,就剩卧室了。
沈钧挣扎:“你家没个储物间之类的地方么?”
秦一诺十指交叉:“我是极简主义,不需要储物间。”
沈钧肃然起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秦一诺居然又给自己加了个设定。
“那我住哪?”沈钧发愁。
秦一诺让开床:“你睡这里。”
“那你呢?”沈钧问。
秦一诺指着书房,“我去书房睡。”
沈钧皱眉:“你书房里连张床都没有。”
“嗯,这房子本来就我一个人住,”秦一诺的解释合情合理:“所以没安置多余的床。”
秦一诺贴心道:“我可以去书房打地铺。”
“……”沈钧真心实意说反话:“让病人打地铺,我这住家保姆当得也太称职了。”
几经商量,最后变成两人共享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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