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说完, 伸手要解秦一诺头上的绷带:“蒙这么多层,不嫌憋闷么?”
秦一诺侧开头,避开他的手, “干什么, 不要破坏我的形象。”
“嗤, ”沈钧道:“木乃伊的形象么?”
沈钧跟着护士把秦一诺推回病房,沈钧取杯子倒了杯热水, 插上吸管, 递到秦一诺嘴边:“木乃伊先生, 喝水了。”
沈钧问:“您看吸管是从这根绷带口插进去,还是从那根绷带口插进去?”
秦一诺说:“都不用了谢谢, 木乃伊需要梨汁, 鲜榨的。”
沈钧望向护士,用眼神询问,“能喝吗?”
“能。”护士肯定。
“行, 那我去弄。”沈钧几步走出了病房。
秦一诺看着沈钧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里,大约听不到他这头的动静了,微微侧了个身, 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蒙在绷带下的脸, 惨白如纸,唇上一分血色都没有。
只是个微小的动作,他疼出了一身冷汗, 行动间迟缓且谨慎, 小心翼翼地防止碰到身后的伤。
“秦总, 我帮您解开吧。”燕书南主动道, “缠着绷带不方便。”
“不用。”秦一诺侧着身子, 呼吸有轻有重,显然是在忍痛。
有绷带挡着,沈钧就看不见他的气色,他还能时不时耍个宝,逗沈钧玩。解开了,沈钧就什么都看到了。
准保要哭。
护士递给秦一诺一颗止痛药,“疼得受不了时就吃了。”
“好。”秦一诺拜托护士放在床头柜上,懒得自己动,防止胳膊动作牵动到伤口,闭上眼。
虽然穿着衬衫和西装,但浓硫酸效果惊人,轻易便洞穿了保护,在他后背灼伤了一层,幸好沾到的不多。
病房门外,本该出去买梨子做鲜榨梨汁的沈钧,此刻依然在门外站着,眼睛红了半圈,静悄悄地听着门内的动静。
秦一诺不是爱耍宝的人,突然搞这出,大概率情况比他脑补得还严重。
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沈钧揉了把眼睛,秦一诺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他便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下楼买梨去了。
楼下就有水果店,提供鲜榨服务,买了梨,榨成汁,沈钧拎着梨汁准备上楼,脚步顿了顿,转为在医院下面闲晃了许久才上去——他在的时候,秦一诺还得装没事人,装不疼,太累了。
沈钧晃悠到天快黑了,才慢慢吞吞去了病房。
沈钧回来时秦一诺正趴着睡觉,隔着绷带都能看到他紧皱的眉头。
沈钧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进去,把梨汁悄无声息地摆在床头柜上,他的动静已经足够小,连醒着的燕书南都没听到声响,秦一诺却倏地睁开了半只眼。
“回来了?”
沈钧应声:“嗯。”
“现在喝梨汁么?”沈钧低着头问。
沈钧的声音发闷,像是才哭过的,秦一诺听着不对劲,用他被裹满绷带的右手扳着沈钧的下巴,左右转着看他眼睛,眼角还有一点残存的红。
沈钧摁着他的手,要给他放回去:“干什么动来动去的,不疼么?”
秦一诺问燕书南:“现在几点了?”
燕书南瞅了眼表:“六点四十二。”
秦一诺记得沈钧是五点半出去的,买鲜榨梨汁居然用了一个多小时。
秦一诺示意燕书南先出去一小会儿,问沈钧:“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沈钧含糊道:“这附近的梨不新鲜,我找了家新鲜的。”
“嗯?”一听就是扯淡的,秦一诺不予置评,只淡淡地反问。
秦一诺每次发现他说谎时,都是这个语调这个词,沈钧在他面前像被完全看穿了,沈钧编不下去了。
秦一诺用缠着绷带的指腹轻轻擦着他的眼角:“哭什么?”
沈钧本来已经缓过劲来,秦一诺一问一擦,沈钧眼睛又开始泛起红意。
“没事,”秦一诺哄他:“不哭了,有衣服挡着,能有什么事?她拢共就拿了一小瓶,大部分都泼地上了,没洒到我身上多少。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活蹦乱跳的。”
秦一诺问:“我现在下床给你表演个跳绳?”
沈钧打开他的手,压着他趴好,没戳穿他,“没个正经的,赶紧休息。”
沈钧只要坐在这儿,就会胡思乱想,秦一诺试图分散他注意力,给他找点事干:“警方那边还没做笔录,我不想动,你先去做吧。”
“那你呢?”
秦一诺道:“我秘书助理们马上就到。”
秦一诺说的马上,的确很快。从斯塔合众开车赶过来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的秘书助理们几乎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带着电脑和重要文件赶了过来。到医院时,不过七点。
秦一诺有四个秘书,四个助理,八个人人手一台电脑,人人提着公文包。
沈钧看得眼晕,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首长大驾光临了。他只留了一个看起来会照顾人的秘书,其他人都赶到了外面——他是来休息的,不是来带病工作的。
沈钧跟秘书洋洋洒洒交代秦一诺养伤时的注意事项,说了约莫有半个小时,一条一条说,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医嘱,剩下都是沈钧根据秦一诺平时的龟毛程度自由发挥的:
“他的伤口不能碰水,不能压到,最好一直保持现在这个姿势。及时给窗户通风。多喝水。止痛片不能随意吃,痛到受不了再给他。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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