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时间, 沈钧打着要收拾宿舍的名头,早早从班里撤了。
201的门焕然一新,秦一诺重新粉刷过, 破烂的地方也填平了, 秦一诺还换了个看着很高档的锁。
沈钧脑子里冒出一句:“屎盆子镶金边”。
沈钧开门, 宿舍一尘不染,原本的石灰岩地面上贴了一层木色地纸, 窗帘洗得崭新, 桌面是空的, 垃圾桶也是空的。床上被子叠成了豆腐块,四个角都是笔挺的。
如果不是年龄不合适, 沈钧甚至要怀疑他当过兵。
宗涛等人帮着沈钧开箱子布置东西, 沈钧把床垫被子拿出来,铺在床上,申彦手机响了, 申彦出去了一分钟,回来探头:“钧哥,乾哥问你要不要出去吃饭?”
沈钧把被子放下:“走!”
霍旭尧问:“不收拾东西了?”
沈钧从房间飘出去:“回来再说吧。”
四个人都是翻墙专业户, 学校操场还有个狗洞, 表面有铁丝锁着, 实际上一碰就开,没什么卵用,四人穿越操场, 从狗洞出去。
秦一诺坐在教室里, 写今晚的作业, 风一阵吹过, 吹动他的作业本, 翻了两页,秦一诺放下笔,伸手关窗。
窗外路灯明亮,把操场照得亮堂堂,秦一诺看到沈钧几人你挤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嬉笑打闹着出去了,其他四人从狗洞出去的,沈钧好面子,不肯做钻狗洞的丑事,后退两步,一个助跑,冲上了铁栅栏最上面,翻了过去。
栅栏外,是秦乾标志性的骚包红车。
全市仅此一辆。
秦乾坐在车上,摇下车窗,“钧儿,上车!”
沈钧便嘻嘻哈哈地去了副驾驶。
秦一诺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想:原来他是秦乾的朋友。
申彦一上车就开始逼逼,“乾哥,知道今儿发生什么事了么?”
秦乾是几个人里唯一一个年满十八岁有驾照的人,他有一张和秦一诺不大像的脸。
沈钧刻意多看了几眼:秦一诺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深邃的,像看不见底的黑雾,沈钧看不出秦一诺在想什么,只知道那是读书人的眼睛。
秦乾的眼睛要活色些,透着点不学无术的愚蠢。
沈钧更喜欢秦一诺的眼睛,沈钧猜测这可能是因为缺什么就喜欢什么吧,他不喜欢读书,不大长脑子,就格外喜欢读书人的眼睛。
秦乾笑:“怎么了?”
申彦说:“钧哥跟秦一诺分一个宿舍了。”
秦乾握紧方向盘,不大高兴:“怎么会分到他那儿去?”
“且说呢,”宗涛说:“我们班就转来他一个男生,目前我们班的宿舍里就秦一诺的宿舍还空着。可不就分过去了。”
申彦问:“这礼拜他没又给你添堵吧?”
秦乾是他们这伙败家子中最有钱的一个,但他爹是哪位,秦乾不愿意说,他们也识趣地从没问过,他们市有钱人海了去了,姓秦的一抓一把,猜也猜不准。
酒肉朋友,只管玩得时候开心,别的一概不管,再深就是过界了。
据秦乾说他爸的私生子秦一诺很讨嫌,读高中的时候,硬是让他小三妈给他塞进了秦乾现在读的学校,他比秦乾大几个月,两人在一个年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时不时去秦乾面前刷存在感。
秦乾今年年初实在受不了,逼着他爸给秦一诺转了学。
“没。”秦乾最近心情不错,开车左打方向盘,车拐上了去城南的路:“钧儿想吃什么?火锅走不走?你之前惦记的那家。”
“走。”
几人吃饭吃到晚上十点,除了沈钧其他人都喝了酒,沈钧不喜欢酒,秦乾找司机来把他们送了回去。
沈钧到宿舍时已经十点半了,一进门,床铺居然已经铺好了,沈钧单独拿出来的洗漱用品已经放到了卫生间,剩下的七零八碎的摆了一地的东西,都规整到了桌子上。
秦一诺在书桌旁看书,指着沈钧的桌子:“东西都放在那儿了,我没动。”
秦一诺的头发湿漉漉的,看起来刚洗了澡。
“谢了。”沈钧把申彦他们推出去,送到了他们宿舍,打算回来和秦一诺好好道个谢,进门发现秦一诺居然又去洗澡了,卫生间水声一片。
沈钧躺在床上,睁眼无眠,他手机屏幕亮了,他爸发来的短信,只说了四个字“好好学习”,紧接着银行卡收到一笔大额转账。
这是他跟他爸惯常的相处模式,每次他后妈作妖,他爸就给他打钱安抚。
沈钧把手机关机,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天一早,五点四十,沈钧被水声吵醒,迷迷糊糊睁眼,卫生间亮着灯,沈钧困得脑子转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换了寝室。
沈钧迷迷瞪瞪想:秦一诺可真爱洗澡,这十来个小时里,愣是洗了三回。
五点四十五,秦一诺洗完澡出来,换了衣服出去跑步。
六点,起床铃响了,沈钧熟练地闭着眼睛找到降噪耳塞,塞在耳朵里,接着睡。男生们渐渐起床,隔壁和对面寝都传来了各种乒乒乓乓的动静,沈钧把被子蒙在头上,挣扎着想把声音再减弱一点。
好半天,沈钧又找到一点睡意。
这时,门开了。六点十分,秦一诺跑完步回来,又进了卫生间,水声再度响起。
沈钧翻了个身,百思不得其解,秦一诺一天到底要洗几回澡。
沈钧接着酝酿睡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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