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明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反应。他也开始思考东阳市女童绑架案,收到第一份神秘快递后他就在寻找这起案子与自己的关系,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呢?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似乎已近在眼前、呼之欲出,只是他没有勇气推开那扇揭示真相的大门。
这时,聊天软件上弹出了一段文字。
“抱歉,刚被领导叫去了……我是在想,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如果有一个人,他使用了某种手法犯案,并且成功地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那么,他会不会继续使用这种手法进行第二次作案呢?也就是说,我认为女童绑架案的绑匪不仅仅绑架了那个女童,很可能也绑架了你,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你被绑架这件事没有被曝光。”
秦思明呆住了,他盯着这段文字,手在键盘上按了一会儿,又全部删掉。最终他发出了一个简单的句子:
“可是我没有被绑架过啊!”
聊天软件上又出现了那行熟悉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看来肖磊有长篇大论要讲。秦思明看到这行字就紧张得不行,他努力控制情绪,好在这次对方很快就回了过来。
“你想想看啊。你回忆起自己确实曾经被关在破旧的厂房里,还被塞在床底下,这是为什么呢……这可不是日常生活中会出现的场景。手脚被绑着,嘴也被塞住,关在陌生的地方,母亲不在身边。如果把这些元素综合起来,也许可以得出一个有一些大胆的推论。那就是——你被绑架了。而你忘记了这一段经历。”
秦思明努力回想,但依旧没有唤醒相关的记忆。
“不行,我想不起发生过这种事。”
“那我们换个角度。你曾说家里没有一张你小时候的照片,你母亲解释说因为那时工作忙。但第一份快递中你收到了一张你母亲抱着一个孩子的照片。我们假设你母亲没有说谎,而且我认为她在这件事上说谎没有意义,那么是不是能推理出这样的结论:第一,那张照片中你母亲抱着的孩子并不是你;第二,你小时候没有和母亲生活在一起。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两种情况呢?”
肖磊像是故意在吊秦思明的胃口一般,信息发到这里又停了。
秦思明等得着急,就发了一句:“为什么呢?你快说啊。”
肖磊的信息弹出。
“你是不是也想到了。我认为或许有这样一种可能,照片上的孩子也是你母亲的孩子,但因为某种原因,这个孩子死了,或者不见了。总之,她失去了这个孩子。这件事导致她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她开始想将别人的孩子据为已有,因此,她开始绑架幼童。也许报纸上提到的那个被绑架的女童是她绑架的第一个孩子,但不知什么原因,那个孩子最终没能留下来。而你则是她绑架的第二个孩子……”
秦思明感到自己的手在发抖,他想大声训斥肖磊,怎么能如此血口喷人。但内心深处又感到胆怯,他意识到是怀疑让自己心生胆怯,他在害怕,害怕真相确实如肖磊所说。
这时软件上又弹出了一段消息。
“我们继续假设,如果说你母亲本来的那个孩子就叫秦思明,你被绑架之后改了名,就也不存在身份证明上的问题了。”
秦思明颤抖着打出一个问题:“可是我的亲生父母呢?他们不会报警吗?”
回复马上就出现了。
“你要知道,这个城市每年发生多少起人口失踪案,最后破案了的又有多少?不说别的,那些被拐卖的孩子有多少能找回来的?”
秦思明无法思考,而肖磊的信息还在继续。
“还有,我再提醒你一件事,别忘了,跟踪你的黑衣人掉的那张门禁卡,正是来自你母亲公司所在的大楼。也就是说,跟踪你的人,很有可能和你母亲有关。”
诸多回忆瞬间涌入秦思明的大脑,他想起小时候有邻居嘀嘀咕咕地议论,说母亲是做传销的,不是好人。又记起假期自己在家时接到的电话,对方咆哮着说“还钱!骗子!”。他记起搬家时的慌乱,以及住进新家那天母亲无奈的笑脸。
他曾在网上搜过母亲公司的名字,发现有不少贴子在控诉这家公司“搞投资诈骗”。具体作法就是以某种名目找人投资“项目”,并承诺一定的回报。打的广告都是些听来就吓人的词语,然后一开始给投资人一些甜头,一段时间之后便以“项目破产”为借口连本金都不再返还。
母亲从不在他面前谈论工作,甚至明言让他别多问。他一直很理解,上网搜索后更是小心地不去触碰这条线。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优越生活都是母亲带来的,他认为自己没有理由在享受的同时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母亲进行批判。
但如今这起事件迫使秦思明直面这一切,他忽然在想,如果当天收到快递后一笑置之,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快递,都怪那份神秘的快递。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已经敲出了字。
“你说跟踪我的人和我妈有关,这个跟踪我的人,就是给我寄快递的人对吧?他到底是谁呢?”
等了许久,对话框中才弹出一条新消息。
“你有没有发现,在我们想象出来的这个故事中,有一个人消失了。”
“是谁?”
“那个被绑架的女童,她去哪里了呢?”
草草结束与肖磊的对话后,秦思明一整天都在思考这件事。仔细想想,母亲经常不在家,周末大多也需要加班,实际上他和母亲一起在家中相处的时间并不久。特别是上了大学以后,他甚至周末也懒得回家。
母亲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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