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
从有意识起, 他的心跳从来没有因为跳舞以外的事情加速过,可此时被贺倾圈住手腕往前走的郁时却分明感受到了那不同寻常的、带着一丝丝眩晕感的,悸动。
身后的光亮越来越小, 人们载歌载舞的声音也已经几不可闻, 一直跑到离李阿妹家相距甚远的某处空地, 贺倾的速度才逐渐慢下来。
“他们已经……看不到了。”郁时被牵住的那只手轻微地挣了一下,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原本用力圈在他手腕上的手掌就被轻易挣脱, 前面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才停下脚步, 转过头看着他。
今天果然是个良辰吉日, 就连夜晚的天空也是晴朗无云,被繁星簇拥着的月亮浑圆完好, 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银白色的月光倾洒在两人身上,像是给他们的轮廓上覆盖了一层模糊的光晕。
男生比他低了足足一个头, 贺倾看着垂着头默不作声揉手腕,明显在逃避的郁时, 只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疼也不给疼,喜欢也不给喜欢。”他叹了口气,伸手拉过刚才还拉在手里的手腕, 缓缓揉捏替他放松,语气无奈,“郁时,就算是拒绝,也给我个痛快吧。”
热烫的手掌再一次接触到他手腕处微凉的肌肤, 大拇指和食指在手腕内侧轻微揉按, 恰到好处的力度缓解了被强行拉走之后带给手腕的酸疼, 更加强烈的触感却从被揉捏的手腕处传来。
那里恰好是脉搏起伏的地方,他每揉捏一下,郁时就仿佛经历了一次心脏震颤。
直到手腕的酸疼舒缓大半,他才像是想起了男人堪称沉重的指控,慌乱的像是掩藏些什么一样,郁时矢口否认自己的罪行:“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吊着我么?”一时的松懈,没想到就被男人抓住了空子,得寸进尺。
“贺倾!”没想到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郁时不可置信地抬头,却正中男人的下怀——
哪里有什么语气沉闷颓丧、表白被拒的普通男人,在他面前的分明是浸淫商场多年、早就练就一副狐狸面孔,诡计多端的倾世总裁。
总裁嘴角噙着一抹笑,故意用和刚才一样愁苦的语气同面前的男生讲话,眼里是散不去的温柔:“终于肯正眼看我了么?”
“看来不管是生意场谈判还是表白现场,激将法永远是最好用的计谋。”
“无聊!”郁时突然有些气闷,还带着些自己也说不上来的轻松,这下是真的用力挣开了男人的手,转身欲走。
结果就是才刚迈出一步就被男人暗中拢住自己的另一只手扯了回来。
“唉——”他听着身后男人夸张的长叹一声,终究还是服了软,“刚才逗你是我的不对。”
“但是,我刚才问你的那句话,是真心的。”
贺倾往前跨了一步,进而改变了两人的站位,现在,男人面对面的站在他面前,“是死是活,总得给句准话吧?”
似乎有轻微的歌声传来,是远处盛大婚宴的结束仪式,两人站在月光里,耳边是清脆的虫鸣,面前是等待他回应的贺倾。
不知道是从哪里涌上的冲动,郁时突然就觉得什么门当户对、什么原定主角cp都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此刻,他想和他在一起。
郁时想和贺倾在一起。
郁时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一半则变成了不知名的状态潜入高空俯视着自己尚在动作的躯体。
“我……”似乎过了许久,他听见地上的那个自己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哑:“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我没有身份地位,家里也并不富裕,父母给我留下的遗产就只有那套老旧的公寓,长得……应该也不算是顶顶好看的类型。”
“我甚至还不是长辈眼里的好孩子,未婚先孕生下了郁沅,大学也休学到现在没有复学……”
贺倾沉默的听着男生看似十分正常的自我剖析,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拉着他手臂的手也不自觉的开始收紧。
“贺先生,我跟你不说云泥之别,可也根本就不是门当户对的选择,但是……”他就像是等待审判执行的死囚,原本已经可以心如止水的死去,直到在最后一刻,听见属于自己的刽子手宣布最后的命令:“但是我想试一试。”
“你说什么?”他有些口干舌燥,一直期待着的这一刻突然来临,就算冷静如贺倾也不得不再次寻求确定,“小时,再说一遍……”
郁时才发现,男人握住他的那只手正小幅度的发抖,原来他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我说,贺倾,我们试一试。”并没有拆穿虚张声势的总裁,他主动牵起男人的另外一只手,声音轻缓又坚定:“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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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歌舞结束之后,郁时和贺倾才又缓缓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今晚是属于年轻男女的狂欢夜,婚礼场地只留下了一些村中的年长者留下来和男女双方的亲人一同打扫场地,六位嘉宾也帮着一起。
他们两人回去的时候,苏叶正指挥着阳星和萧淩逗闹脾气的郁沅开心,其他几人倒是没看见踪影。
小家伙第二次被daddy抛下,这次是铁了心要生爸爸的气,连带着不带他找过去的叶子叔叔一起也气上了,逼得叶子叔叔直呼冤枉。
“我以为你俩真打算一晚上都不回来了。”见到两人回来的苏叶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让他们把自家孩子带回去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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