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在一阵摇晃中睁开眼, 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庆旺家装修简单的灰白色天花板。
他在哪?
郁时揉了揉过分饱涨的腹部,发现自己全身都毛茸茸的,眼神里带着些迷茫。
他这是变成了什么?
一只害怕无法过冬的松鼠, 在初夏的夜里努力寻找着能撑过一个冬天的食物, 结果自己首先就没控制住, 鼓鼓囊囊的塞了满腹。
松鼠郁时尝试着站起来,但是自己所在的地面突然一阵摇晃,耳边响起的炸雷激得他毛发炸立——
冰冷的雷雨夜里, 四周是波涛汹涌的海水,他躺在一艘摇摇欲坠的小船上, 身上的毛发因为雨水的浸润耷拉在身上。
原来自己现在成了一只站在甲板上的松鼠。
海浪太大, 他只觉得自己骨头缝里都开始疼了,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起来, 在甲板上滚成一个球。
郁时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思考为什么一只正在储存过冬食粮的松鼠会突然出现在大海中央的一艘小船上这种不合理现象了。
他只觉得自己过分饱涨的肚子也疼、刚才摔作一团的时候连屁股也疼起来了,雨点越下越大,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往船舱里走了……
这时郁时迟钝的大脑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做梦,他想说话, 吐出口的却只有断断续续的抽泣。
意识模糊的时候,他好像又听到对方的声音了,他在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的嗓音真好听, 郁时迷迷糊糊的想。
按以前听剧团里的女演员们说过的形容就是——
低音炮。
郁时不记得最后自己有没有回答男人,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不在那个昏暗的环境了。
“小时。” 他是被人叫醒的,郁时眼神还有些无法聚焦,“该起来了。”
耳边响起的声音骤然和梦境中的男人重合,他缓缓抓住对方搭在他身上的手, 拉过来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带着些讨好意味:“不要了。”
对方没有再骚扰他, 郁时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再次沉沉睡去。
整个手掌被抓起来垫在脸下,掌心接触到的是温热的脸颊,贺倾就这么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坐在床边。
他特意提早了一些时间起床,但刚才男生的呓语像是一把钩子钩在他的心上,让贺倾觉得就算他睡到下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也就过了一会,郁时自己先醒了过来。
趁着他睁开眼懵懂的功夫,贺倾把手从他脸下抽了回来,另一只手盖住了他的头顶,轻声道:“现在还早,再睡一会?”
郁时摇摇头,看起来已经完全清醒,他也就不再强求,说了句“我去看看早餐”,起身离开了房间。
锁扣发出咔哒一声,房门被轻轻带上,郁时这才慢慢从被子里坐起来,脸上是熟悉的红色。
其实对于那晚的事他已经可以坦然接受了,让他想掐死自己的是刚才把贺倾误认成那个男人还冲他撒娇这件事。
郁沅还露着肚子睡得直打小呼噜,他靠着床头盯着儿子看了几分钟,给他把衣服往下拉了拉,这才起床去洗漱。
为了不影响到婚礼的进行,他们其实起得比昨晚预计的早了许多,好在作为新郎的庆旺为了做准备也早早地起了床。
李父李母没想到贺倾这么早就出来了,锅里只有一些面条和蒸在笼屉上的米糕,又因为语言不通只能用动作给他示意。
贺倾看出来老人家的窘迫,自己动手盛了几碗,动作没有半分嫌弃,和他们道过谢之后就端着碗走出厨房。
“等等起床啦,不然吃不到好吃的了——”回来的时候郁时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哄小家伙起床。
反观在床上的郁沅,为了抵挡爸爸的骚_扰一头栽进被子里,只剩下一个肉乎乎的屁_股还在外面。
他把餐盘往桌上放好,也抬脚走了过去,“怎么了?”
见儿子实在不愿意起来,郁时只好放弃,叹了口气道:“等等不愿意起床。”
“现在还太早了。”贺倾拉住他的手,把他整个拉了起来往桌边带:“你先去吃早餐,我来喊他吧。”
李母的手艺很好,即使是最普通的面条,郁时吃着也觉得有些当地的风味。
那边的贺倾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然真的把郁沅喊起来了,他拿出早就准备在一边的衣服给他穿上,小家伙就抱着男人的脖子享受着专属服务。
郁时越看越觉得有趣,明明第一次见到贺倾的时候,他还是个连话都不想和小孩多说一句的性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能熟练的给郁沅穿衣服了。
难道霸总连带孩子这项技能都能无师自通?
“……是特意去学的。”
贺倾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原来郁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男人抱着还迷迷瞪瞪的小孩,望着他的表情有些无奈。
怎么可能无师自通?
他没他想象得那么聪明,连这种事也能轻松上手,现在看起来不费力气只是因为私底下请教过家中有经验的的保姆和文瑶女士而已。
他都能想起来当时发消息给他妈时,语音消息里的文瑶女士笑得有多大声。
心里吐槽的话被正主听到了,郁时心虚的低头继续吸溜面条。
贺倾倒也没想说他什么,把郁沅抱起来之后就往浴室方向走,等他带着小家伙洗漱完,郁时已经吃完了他的那碗面条,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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