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伯也笑着说,“知道我活不了几年了,还这么凶。”
白婆婆凶是凶,还是乐呵呵地夺过碗去,帮他盛了一点点,哄小孩似的。
凌医生对康伯说:“您的身体我最清楚,好得很。不过您还是得千万保重身体,您要是走了谁来管这么大一家子?”
康伯就指着常在农场做事的一个汉子说:“关正来管。”
那个叫关正的摆手:“还轮不到我,轮不到我。先生和我都还不熟呢。”
宁秋砚看着这样亲切的一群人,被他们之间的亲情氛围感染。
他们也和他一样,鲜活地来到这世界上,被关珩照拂着,爱护着。
经历碌碌一生,化为无穷岁月里的尘埃,美满无憾。
宁秋砚离开渡岛那天是凌医生送行,显然是有话要和他讲。
他们在码头分别。
宁秋砚下车前凌医生叫住了他。
宁秋砚没有戴红宝石耳钉,大家都注意到了,却不是每个人都会问。
凌医生不一样,他是最早观察到宁秋砚微妙变化的人,一点点见证宁秋砚的动心、犹豫与踌躇。
他也是最早猜测到关珩心意的人,比陆千阙还要早得多。
“怎么不找先生?”
凌医生问。
宁秋砚说:“我不知道。”
想了想,“我不知道把他唤醒以后,能为他做点什么。”
凌医生诧愕。
他之所以觉得宁秋砚像小狗狗,给取了外号,除了宁秋砚有一双狗狗眼之外,就是因为宁秋砚那总是热切追逐关珩身影的眼神。
单纯、真诚而热烈。
虽然他敏感自卑,守口如瓶,但被那样的眼神炙烤着的人,很难会不动心,所以会给予他无限的温柔与宠爱。
凌医生以为这个阴郁孤寂的故事里,终于书写进了童话篇章。
“那你有什么打算?”凌医生问道,“你不想见先生了?”
宁秋砚垂眼。
平叔在催了。
宁秋砚只对凌医生说了一个字:“想。”
就背着包走上了船。
白色船只航行在灰蓝色海面,带着宁秋砚去大海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