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柳少卿商议要事。”苏慕伸手解下了自己的腰牌,“怎么?本侯还要先向你们告知不成?”
安定侯奉命追查贪污一事大理寺内也是人尽皆知,而衙役们在看到了苏慕的腰牌后也立刻齐刷刷地跪下来见了礼:“侯爷见谅,今日柳少卿应当是无法与大人商议了。”
虽然已经知道事情始末,但苏慕转念一想,或许可以套问出柳潇然如今在何处,当即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模样,皱着眉问道:“何意?”
那领头的衙役便又把刚刚的事大致复述了一遍,倒是没什么出入。
“柳少卿如今被余大人安排在了南边廊房,此处因为涉及案情,所以暂且不能让人进去,还望侯爷体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自己再强行想要进入,便会成为了毁坏现场的人,到时候反而给柳潇然带了麻烦,苏慕心中自然知晓,也并不强求,点点头,收起了腰牌便离开了。
这位余大人他倒是也有听闻,似乎是位很是能干的大理寺卿,从前还有过一月之内断了八千桩案件的记录,至今无人能破,若是真如传言一般,想来应当也会知晓保存证据的重要性。
只是如今,他必须要见上一面柳潇然才能放心。
心中的那种担忧被他强行压下,他冷着脸到了衙役所说的南边廊房,果然也有不少衙役看守,而在认出了他的身份之后,衙役们显然有些犹豫,随即便有人进去通传,不多久,一位双鬓有些斑白的老者便踱步走了出来。
“余大人。”虽然并不相识,但苏慕也能从官服上猜出来人的品阶,应当便是大理寺卿余大人无疑。
那老者拱了拱手,认下了自己的身份:“侯爷有礼。”
余朔并不是个古板之人,也对柳潇然这样的后辈爱惜得很,知晓苏慕是柳潇然的好友,便也没有为难,立刻便带着人走了进去。
“余大人,此事蹊跷,还望大人——”苏慕心急,立刻便直奔来意。
余朔也乐了,这年轻人果然便是沉不住气。
“老夫自然知晓,言轩是怎样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那姑娘在门口候了这许多时间,若真是言轩爱慕之人,又怎么可能需要这般才能见上一面。”余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皱起了眉,“这姑娘显然是有备而来啊。”
苏慕见余朔是个讲道理的人,心也放下了一半。
“那屋子里可就言轩与她两个人,又是一把匕首捅入了腹部,手法得当,饶是旁人在场也未必就能看出破绽,只消自己反手便能做到,想来若是那姑娘真的存了这般的念头,也是认定了这样的手法找不出证据,到最后,旁人只会相信伤者的话。”
余朔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这般的手法也不是第一次见,因此虽然叹了口气,却并不惊讶。
而苏慕也深以为然,即便是在现代社会,这样的场景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也很难自证清白,更何况是在技术尚且不发达的古代,连伤口鉴定也未必准确。
这该怎么办呢?
说话间,余朔已经打开了门,里头正坐着故事的主角,只是柳潇然似乎很是平静,开门一瞬,在对上苏慕的视线时,他讶异之余,还微微躲闪了一下,看的苏慕便是心头一跳。
“言轩。”他几步走到了柳潇然的身前,见人似乎真的没什么事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但还是谨慎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柳潇然过了许久才低声应了一句:“无事,你莫要担心。”
他垂在袖子里的手上还缠着好几圈的纱布,此时也不自觉地被他自己捏紧了。
当时的情况紧急,在他发现了柳洛弦的举动之后本想阻止,便用手心握住了刀刃,却没想柳洛弦下定了决心要如此,硬生生地将刀挺进了自己的小腹处,饶是柳潇然已经尽力阻止,刀尖依旧没进去了好几寸。
应该更早些察觉的。
他的心底是有些懊恼的,如今事情演变成这番模样,少不得又要折腾许久,很多事也会就此耽搁,实在是——他甚至有些不愿意在此时见到苏慕,这般的情形,自己实在是……
但下一刻,手便被人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
苏慕皱着眉看着缠满纱布的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当真觉得自己能够瞒得过我?寻常怎么不见你用左手批文,这般明显的差别,当我是瞎了不成?”
柳潇然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苏慕便又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这手也实在是命途多舛,前些日子肩膀上的伤才好,这会手心又给伤着了,在这般下去,迟早有一日你就得提前回家养老了,柳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