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多发半月的俸禄。”
涨钱是要走流程的,而且特别麻烦,苏慕在一旁望着天想,不出所料的话,这笔钱到最后定然就是柳潇然自个儿掏了,财大气粗的柳少卿是不会为区区几两银子多跑几趟的。
但甭管是朝廷给的还是柳潇然自己给的,这显然都让陆灵珏吓得不轻。
天地良心,他跟着柳潇然这许久了,从来都只有被扣的份儿,还没有这般掉馅饼的好事,当即欢呼了一声,转了两个圈还嫌不够,冲上去就搂住了一旁站着没说话的温夙。
“温兄,你人可太好了!过几日等这些破事都结束了,我定是要好好请你吃顿饭的。”
“用别人让给你的银两请人吃饭,出息。”柳潇然瞥了眼陆灵珏,后者立刻默默地从温夙的身上跳了下来,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好了,回去休息罢。”柳潇然摆了摆手,显然是没什么其他力气去对付似乎又精神了不少的陆灵珏,“明日若是再——”
“不会!明日一定不会了!”陆灵珏立刻保证,拉着温夙走出去好一段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回了头,“大人,你们要去审那人么?”
“不审。”这次回答的是苏慕,他随手替柳潇然理了理沾上了碎叶的斗篷风毛,“算是和他叙叙旧。”
“毕竟我们都有共同的故人。”
认为睡觉大过天的陆灵珏茫然地离开的时候,苏慕正在和枯叶的碎片作斗争。
啧,冬天的静电真的很会给人添麻烦。
柳潇然没有打扰苏慕的动作,等到背后的小动作的触感消失之后,他才缓缓开口:“你……”
“好了。”苏慕抬起眼,碰上柳潇然也刚好转过了身,看到对方眸中的关切神色,他突然轻轻笑了笑,“又是他,但是也还好,还是他。”
又是颜慧,又是宁王。
苏慕的内心似乎已经全然平静了下来,仿佛越接近真相的时候,解开谜底的人便会越淡定。
因为自己似乎已经无数次设想过这样的可能了。
被卸了下巴不能说出完整语句的黑衣人正恶狠狠地瞪着苏慕,因为苏慕此时很有兴致地搬了个小椅子坐在旁边看他,既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苏慕这次特意向柳潇然要来了审讯的机会,又屏退了其他的人。
在他看来,这样宁死不屈的人,还是需要打心理战的,人越少,眼前的人越没有威胁,便越容易问出些东西来。
烛火忽明忽灭,在微风中晃荡,似乎下一秒就会熄灭,漫长的黑夜使得空气更为凝滞。
“是颜慧送你的?”
他的手中把玩着红色的珊瑚珠,这东西确实稀奇,在黑夜中依然灼灼如火一般,丝毫不逊白日里的光华。
黑衣人似乎对这个问题和苏慕的动作都颇为不满,喉咙里发出了有些干瘪的嘶吼声。
“看来是了。”苏慕点点头,神色变得稍微正经了些,“如此珍爱这枚珠子,想来他对你很重要。”
黑衣人一顿,随后恍若未闻般把视线投向了别处。
苏慕在内心啧啧称奇,这死士面对死的时候如此从容,怎生是个也只会欲盖弥彰的人,想来那些小说和影视剧里冷面无情断绝七情六欲的杀手都是杜撰出来的罢。
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便也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他回到京城了?”
黑衣人继续装作听不到。
“这珠子可不是什么寻常人都买得起的,虽然颜慧在碧水县也算是有点名声,但是一个媒人能赚多少银两,买得起这样的东西,你们背后的人,想来定然是很有钱了。”
“敢在京城随意地杀害侯府之人,即便侯府式微,也实在是大胆。”
苏慕转动着红色的珊瑚珠,一字一字清晰地往下说道。
“一来兴许是因为你武艺高强,轻易不会被人发现痕迹,即便被发现,你也会第一时间自尽而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所谓艺高人胆大便是如此了,但这毕竟是京城之内,那背后之人敢这么动侯府的人……”
“应当也是个权势滔天之人吧。”他眯了眯眼睛,看着似乎有些僵硬的黑衣人,“比如说,宁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