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晨起的时候收拾了桌上的茶盏,其余的便都是原样了。”
柳潇然点了点头,屋内人多反而不利于他仔细查看里边的线索,因此他立刻把人都拦在了门外,自己则是在屋内踱步起来。
那般隐蔽的杀人手法,留不下任何血迹也是自然,他扫视了一周后并未直接放弃,而是各位细致地开始在角落查看起来,金恪并不会武,那般凶残的手法自然也不会出自他手,那么若是此处真是案发地,便一定有着第三个人。
突然间,桌角旁一颗鲜红色的珊瑚珠引起了他的注意,珊瑚珠是近年京城才兴起的饰品,虽然已不如从前刚传入时那般贵重,但也依旧是寻常人用不起的物件。
“难道是金恪不慎遗落的?”他拾起了珊瑚珠,这颗珊瑚珠两边有小孔,且边缘有磨损,应当是被人串成了珠串,上有刻字,但如今已经看不真切。
他将东西给秋莲和其余人看了,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全然不知道谁有这样的一串珠子,至少在环彩阁内无人有过。
柳潇然将珠子收好之后便匆匆离开了,金恪虽然是一条线索所在,但如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向他,只因为曾经与苏启有过交流,和昨夜秋莲的一面之词,也实在有些牵强,那便只能寄希望于这颗珠子是否能带来什么线索了。
他立刻着人去查城中还有售出珊瑚珠的胡商所在,询问是否有类似款式和大小的珊瑚珠,若是这珠子并非是金恪所购,那便很有可能是第三人所留了。
这一夜他急于寻找名录和排查线索,回去沐浴之后又回返了大理寺,这一宿又是无眠。
第二日他一睁开眼,便觉得自己的肩头似乎有些沉,而一旁也传来了沙沙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人在翻动自己身侧的书页。
“喻之?”
肩上落的自然是苏慕的斗篷,将人裹了个严实,带着一丝外边冬日暖融融的味道。
“醒了?”苏慕翻看着柳潇然前一日写下的名录和排查范围,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和对比的注释便知道柳潇然又是一宿都未眠,即便知晓这人的性格便是将案子放在自身面前,也依旧还是有些歉疚。
昨日若不是自己心神恍惚,柳潇然也不必一人在这里查到天明了。是自己放话说的要查清真相,结果却是花了一整日在平复心情,实在让人觉得惭愧。
柳潇然刚直起身,苏慕就如同变戏法一般从一旁拿出了一盒点心,他一来便看到柳潇然靠在案上正在小憩,立刻让才懒洋洋地从外边进来的陆灵珏去买了点心,看到自家大人还未醒,还能名正言顺摸鱼的陆灵珏立刻便应了下来。
但临走前他还是很装模作样地安慰了一顿苏慕,作为一个很是嫉恶如仇的人来说,他对于造成了诸多苦难的苏启并没有什么同情心,如果不是因为耳濡目染地被柳潇然带得正直了些,他保不准还会觉得这是哪位仁兄在替天行道呢。
因此,他安慰得很是敷衍,且十句里有九句都是觉得苏慕若是为了这样的人伤心实在不值得,在苏慕再三向他保证自己不会因为苏启的死而太过消沉之后才去买了点心。
糕点虽然已经有些凉了,但入口即化的口感还是让柳潇然的清晨不至于太过阴郁,昨夜虽然已经排查了许多拥有珊瑚珠货源的商家,但依旧无法从一颗小珠子里找到什么线索。
苏慕仔细地转着手里的珠子,珊瑚珠颜色鲜艳亮丽,通红得仿佛能滴血一般,这样的装饰是胡人女子的最爱,传入京城之后也曾一度受人喜爱,但终究过于张扬,因此日常带在身上的人也并不多见。
而且这珊瑚珠上的字早已磨损,但珊瑚珠传入京城也不过就是近几年的时间,磨损成这般模样,倒像是这主人颇为喜爱,日日都要摸上一阵,若是这样的话——
“如果这么心爱的东西被人扯坏了,应当是会心疼的吧?”苏慕将珠子放在了手心,又仔细端详了一阵,“他会不会去找人修复它呢?若是被告知缺了一颗……”
柳潇然缓缓抬眼,似乎有些明白了苏慕的意思。
“他会不会回来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