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潇然见苏慕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把这名字的由来也大致地讲了:“他在军中向来都是这般模样,对谁都是一般的笑,但也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军中无人敢忤逆他的命令。”
“做事赏罚分明, 对待敌手毫不手软, 进退有度, 即便是在朝中, 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从前似乎有人因为他的身形质疑他的能为,后来的下场都不算太好看。”
苏慕心一紧,这听上去对方似乎是个心狠手辣很是难缠的人。
柳潇然见苏慕果然露出了几分凝重的神色,抿了口茶, 才继续开口说道:“那人最怕鬼神,这慕容炀就日日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一日一桩有关神怪的故事,讲了三个月。”
“啊?”苏慕脑子里刚勾画出一个心狠手辣颇具手段的形象, 就被柳潇然这后半段的话给彻底搅没了。
“他本来还想躲开慕容炀, 但无论他选了哪条路, 慕容炀总是能准确地判断出来, 然后在路口堵着人,非得跟人一起走。听说那人后来回家了天天做噩梦,第二日也没什么精神头上朝,后来到了必须要有人在旁才能入睡的程度,慕容炀便也就停了。”柳潇然悠悠地放下了杯盏,“能够准确地洞察人心,判断对方的动向, 又直击对方的弱点, 他确实发挥到了极致, 无论是在战中还是在平日里。”
苏慕对此虽然不知道该评价些什么,但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原来古人报复别人用的都是这么朴实无华的方式。
“那我们要直接过去找他么?”他打量了一番围在慕容炀周围的人,看上去似乎都不是什么易与之辈,慕容炀这般年纪就得了皇上器重,前途不可限量,在京城中的官场受欢迎倒也算是合理,“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大方便。”
柳潇然也是同样的想法,本以为宴席之中总能寻到机会,但却没想到低估了慕容炀如今的地位,这般人来人往的模样,其中还有不少太子一派和宁王一派的人,若是被人传了出去,那便是真的打草惊蛇了。
“诶,我想到了。”苏慕突然眼睛一亮,凑到了柳潇然面前道,“刚刚你说他擅猜度人心,能够分辨出旁人从哪条道走,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效仿一下?猜一猜他最后会怎么回府?”
“最近几日京中落雪,马车行路颇为不便,而且你看他的衣摆下方是深色,凳子下也有水渍,多半是因为雪天行路过来所致。”
柳潇然闻言也点了点头,接着苏慕的话往下说道:“慕容府应当在平康坊,离这里应当有三条路,其中一条经由东市向南再行两处巷子,还有两处都是先向南行过一条街,然后分岔为经绕永嘉坊,或是穿过宣平坊直行回到平康坊。”
苏慕转过头,拨着自己盘子里的圆子汤,首先否认了第一条路。
“东市如今都是在购置年货的商人,熙熙攘攘极为难行,若不是绝对的捷径,慕容炀这般不需要自己购置东西的人,应当不会走这里。”
“那便是剩下两处——”
“我猜,他会选择先去永嘉坊。”
柳潇然闻言微微一愣,看向了苏慕,后者正眯着眼睛吞了口碗里的圆子,咂摸了一会后咽了下去,才开口解释道:“你看,他刚刚尝了好几口桌上的糕点,频次比起其他的菜品都要高。”
柳潇然转过头看了眼,确实如同苏慕所说,慕容炀现在也正是在品尝一盘米糕。
“刚刚有个大人塞了样东西给慕容炀,是枚长命锁。”苏慕意犹未尽地给自己又舀了一碗圆子,这软糯又香甜的口感着实让他有些惊喜,“一般来说,长命锁都是给小朋友的吧,这慕容将军府上,是不是新添了什么人丁?”
柳潇然回想了一番,犹豫地点了点头,虽然有些记不太真切,但去年的时候似乎确实听说过慕容府上办过喜宴,算算慕容炀的年纪,倒也该是有孩子的时候了。
“这就对了,他虽然尝了这么多糕点,却每一个都未曾吃完,都是咬了几口就放下了,但看他的神色也不是觉得这不好吃,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一直都是那样的神色的可能,所以我想,一个人吃了这么多品种的糕点,自己却又不是个喜食糕点的人,多半是在给家中的孩子试吃呢。”
苏慕看向了柳潇然,神色很是高深莫测:“那永嘉坊内有很多家甚是有名的糕点铺子,喏,这个米糕,那个酥饼都是那一块的铺子里的招牌了,上面还有铺子的字样呢。”他顺手拿起了一块转给了柳潇然看,“看见了?”
“所以,他会顺路去买些糕点带回家?”柳潇然听完了苏慕的这一段话,眸中满是惊讶,但又不得不承认,苏慕的这番推测算得上有理有据,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不过,你是何时知道了这么多点心铺子的位置?”
“啊?”苏慕手上的动作一顿,柳潇然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他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从前在福利院去厨房偷吃被抓包时院长的神色来,“就,前两日和辰初出去转了转。”
虽然柳潇然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看着对方垂下眼的时候,苏慕下意识地就开始解释起来:“这不是他这几日都在忙着查那些姑娘们的线索,在那些——咳咳,青楼里吃惯了那些糕点,心心念念得很,这才拉着我去找找,顺便也能打听些消息……”
柳潇然抬起了眼:“嗯,无妨。”
苏慕很是怀疑地看了眼柳潇然的模样,他实在是觉得对方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看来这工作时间摸鱼果然是大忌讳,自己这算不算是把陆灵珏给卖了,回头柳潇然不会要修理他吧?
秉持着拉一把这个可怜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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