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便隐瞒了真相?”
柳潇然点点头,虽然现在没有什么直接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但种种异常都足以说明,贺朗案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甚至连最后的灭门也是如此。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那带头指认贺朗通敌的魏太傅,便是最有嫌疑的人,而魏太傅是宁王的人,难道这一切也都是宁王的手笔?
“他长我三岁,七年前,也不过弱冠之年。”
苏慕看向了柳潇然,后者垂着眼,淡淡地说道:“幼年时我们算是亲近,读书习武都在一处,彼时他也曾说过,若有一日能够独当一面,必然会庇佑天下百姓无灾无难。”
苏慕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想到柳潇然与宁王还有过亲近的时候,在江州城时要不是宁王出口便喊柳潇然的表字,他都以为这两人不认识。
“那时我们也曾约定,长大成人那一日,我会如同……如同你父亲一般征战四方护一方安宁,而他则会尽心尽力为民谋求福祉,享太平盛世,后来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但我却也一直记得当时的话,那时岭南战乱,朝廷派安定侯率兵远征,那时我本想借机进入他的麾下,只是可惜……”
他轻轻摇了摇头:“可惜那时得了一场急病,待到痊愈的时候,早已错过了军队出征的时候,便就此失之交臂。”
苏慕听着他的话,心中更是诧异,他知晓苏仪是个人人敬仰的英雄,但也没想到柳潇然居然也曾奉他为目标。
“那你为什么最后在大理寺?”苏慕对此颇为不解,“照这么说,言轩应该从军才是。”
“是,先前我也并不是大理寺之人。”柳潇然声音一顿,但还是将过去全盘托出,“我曾是神策军中的护军中尉。”
神策军。
苏慕的眼皮一跳,又是个熟悉的名词了。
据他所知,那神策军现任的大将军的儿子,疑似坑蒙拐骗了自家弟弟来杀自己。
“神策军本该是京城之师护卫京师,但事实上早已并非如此,掌权者早已不再有着纯粹的护国安邦之心,我看到的神策军,只是上位者施展权力的傀儡,我们剑之所向,不是祸害百姓的战乱,而是贵族们争权的鸡毛蒜皮,我虽痛恨,却依旧无力改变。”柳潇然摇了摇头,“官官相护早已成为一张盘根错节的网,要想从内部一点点瓦解这张网,我必须要找到他们依仗权势为所欲为的证据,才能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这是我来大理寺时最初的念想。”
柳潇然的眼神执拗而坚定,虽然依旧是一副淡淡的神色,但苏慕却能感受到这番平静的话语之下,是意气分发的少年郎离开之时的心灰意冷,和进入大理寺之时想要揭露一切罪恶的雄心壮志。
他似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所有人都会强调柳潇然是个专治权贵的冷面阎王了,毕竟人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大理寺。
“也就是在那之后,我发现了宁王已经与曾经的模样不同了,他也曾为了手下之人意图拉拢我,希望我能网开一面,甚至不惜动用姨母的关系来劝说我莫要如此,这般只会断了自己的后路,若非母亲替我处处拦着,兴许我……”
“不会。”苏慕坐在他的对面,颇为认真地摇了摇头,“即便白夫人没有拦着,你也不会就此放弃。”
“否则你就不会离开神策军来到大理寺了。”
他定定地看着柳潇然,无比肯定地下了结论:“我认识的大理寺卿,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