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诀回宫,是陆清在城门接回皇宫,又是尚公公在宫门等候,一路接回宫内的。
陆清在看见马车内的云谣时怔了怔,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直到云谣与他大眼瞪小眼了,唐诀才将车帘放下,瞥了陆清一眼,陆清这才回神,微微皱眉,心中不解,可始终没多说一句,便化作车夫,拉着来回奔波了近一个月的马车到了宫门前。
陆清与尚公公碰面时脸色有些难看,陆清不知自己该怎么与他说,于是只能给了尚公公一个眼神,他朝马车里面瞥了好几次,尚公公没看懂,以为唐诀出了什么事儿,几个跨步就走到马车边将车帘掀开,却刚好看见里面的两个人。
京都化雪,街道上全是积水,即便快到一月底了,却也还是暖不起来,云谣怕冷,所以把银狐毛斗篷披在了身上裹着,唐诀手中握着从京都外一个摆摊的老太那儿买来的橘子,仔细地剥着橘子皮,再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了云谣,云谣伸手接了,分了一半给唐诀,自己吃那剩下的一半。
尚公公也愣了,唐诀手拿橘子朝他瞥了一眼,道:“进宫。”
尚公公这才回神,将车帘放下,应声道:“是。”
放下车帘后,他才震惊地朝陆清看过去,陆清与他是同样不解的表情,两人眨了眨眼,尚公公便让小刘子牵着马车的马,先将唐诀带回延宸殿再说。
等马车停在延宸殿前了,尚公公才轻声道:“陛下,延宸殿到了。”
唐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直接牵到淳玉宫。”
尚公公微微皱眉,点头道:“是。”
尚公公又让小刘子牵着马车越过御花园,一路到了淳玉宫门前了,他才想起来一件事儿,于是抬脚踹了小刘子一下道:“去通知内侍省,将原先在淳玉宫干活儿的人全都调回来……包括陈昭媛身边的宫女。”
小刘子愣了一下,收到尚公公如刀锋的眼神之后连忙哦了一声拔腿离开,尚公公慢慢闭上眼,在宫门前看见马车内的两个人,他当真是五味杂陈。
云谣离开前他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他曾告诉过云谣,若她不能做到一生都留在唐诀身边的话,便永远都不要在京都出现,却没想到唐诀推开了国事,亲自将她送到姬国却又带回来了,这是否表明两人已经解开心结,和好如初了?
尚公公知晓云谣在唐诀心中的地位,云谣不在的那一年多里,他看够了唐诀的低迷,再不想他又一次崩溃,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哪怕他将唐诀奉为主人,陛下,却也不能再见他消沉了。
云谣回来过一次,结果并不好,这一次回来,但愿不会再出事。
尚公公深吸一口气,面上如往常一般冷若冰霜,然后掀开车帘对里头道:“陛下,淳玉宫到了。”
云谣听见这话抬头朝外看了一眼,深宫的宫巷角落里还有一些未完全融化的雪堆,京都一连下了几乎一个月的雪,化雪也至少得二十天,冷风朝马车内嗖嗖直钻,云谣吸了吸鼻子,起身准备出去。
唐诀先她一步,扶着云谣从马车上下来时,云谣碰到了他的手,以前摸着细腻的手上多了好几道口子,也有些僵硬粗糙了,她看着唐诀尾指边的裂痕,眉心微微一皱,站在淳玉宫前,收回了手。
尚公公朝两个人看了一眼,唐诀问:“宫中有碳炉吗?”
尚公公连忙说:“已经通知人去取来了,要不了多久碳炉便会送来。”
唐诀点头,又说:“将原先在淳玉宫伺候的人全都找回来,把淳玉宫好好打理一番,除了碳炉,还有热水,香炉,手炉全都备好……”
“奴才已经都吩咐下去了。”尚公公说罢,又朝云谣看了一眼。
云谣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尚公公,一个月前离开京都的早上,她走得也算是决绝了,那个时候心硬,与尚公公也算是不欢而散,现下自己回来了,难怪人家要拿眼睛看她好几次。
于是云谣低着头,唐诀道:“先进屋,别吹风。”
“哦。”云谣撇嘴,从尚公公身边路过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把手从银狐毛的斗篷里头伸出来递到尚公公跟前,她张开手心,手心里躺着个橙红的小橘子,尚公公微微挑眉,嘴角有些抽搐。
“他不吃橘子。”唐诀说罢,云谣才收回了手,一步跨入了淳玉宫。
尚公公看着两人进去的背影,微皱的眉头松开,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后还是跟了进去。
小刘子办事还算快的,虽然来淳玉宫伺候的人没能立刻到齐,但是一些该往淳玉宫送的东西却全都送来了,普通宫女太监们倒是好调遣,只是陈昭媛身边的那个迢迢却已经成了陈昭媛的大宫女,想要要回来,恐怕还没那么容易。
尚公公跟着云谣唐诀一起站在屋子内,淳玉宫的陈设还是如之前那般,院中的花草唐诀不在的这一个月都是尚公公带着人过来打理的。
云谣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桌椅都是干净的,可见每日都有人进来洒扫,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花瓶,花瓶里头,了两根已经枯萎了的红梅花,梅花瓣被扫走了,只剩下干枯的梅花枝。
云谣指着花瓶哎了一声:“这个不是已经……”
不是已经被她摔碎了吗?
唐诀道:“这是一对瓶。”
云谣哦了一声,这么看来,好像一切都恢复如初了。
两人沉默了大约有一刻钟的功夫,小刘子便带着内侍省的人将该放在淳玉宫的东西都带来了,碳炉拿了四个,云谣的身侧放一个,床铺边上放两个,还有一个放到了书房里头去,若她想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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