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暮州去道山还有三日路程,云谣一刻也不想耽搁,但因为昨夜未能及时找到合适住宿的地方,她在马车内睡了一宿,今早起来时身体很不舒服,秋夕一摸她的额头滚烫,除了云谣,还有两名禁卫军也病倒了。
云谣知道自己应当是发烧了,秋夕说她浑身滚烫,可她只觉得自己周身发寒,分明没有风往脸上吹却还是哆嗦个不停,那个装着镯子的盒子一直被她平稳地捧在手中。
离开京都的五日,她大约只睡了十几个时辰,露宿过三次客栈,然后便是赶路、赶路。云谣还有些气自己不会骑马,若她会骑马,速度当快上许多,至少明日便能到道山了,也不至于现在距离道山还有几日行程。
云谣侧着身体打了个喷嚏,鼻子周围都已经被她自己擦破皮了,偏偏暮州这一块还下起了雨来,马车虽然防水但不耐寒,尚公公为了避免马车太过华丽被过往的山贼盗匪惦记,所以挑了个质朴的马车,里头也只有一个半厚的毯子,除了轻薄风一吹便能吹开的门帘外,便是两边窗口竹条编成的窗帘。
这种窗帘根本不御风,云谣裹着毯子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早上秋夕与她说了好些话她都没听见,后来还浑浑噩噩地应了两句。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秋夕知道此番云谣去道山是为了给唐诀送解药,如果解药不是她亲手送到唐诀的手上,她是绝对不会放心的,可当下云谣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她再劳累奔波。
暮州的雨很大,顺着窗帘门帘不断往马车里头吹,毯子湿了一小半儿,云谣除了打喷嚏又开始咳嗽了。
离宫前尚公公特地拉着秋夕嘱咐了一句,坐在马车内的人对陛下而言如性命般重要,千万不能让她有丝毫闪失,如今这闪失已经有了,只盼望别让云谣的病情加重才好。
即便三日后药送到了道山上,被唐诀瞧见云谣这几乎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她受罚不要紧,恐怕让云谣走这一趟的人都落不了好。
于是秋夕掀开车帘对驾车的禁卫军道:“就近可有歇脚的地方?”
“前方再走十里便是年阳城。”禁卫军道。
秋夕点头:“娘娘身体不适,急需就医,到了年阳城先别急着赶路,找一处舒适场所让娘娘休息,再到城里找个大夫过来瞧瞧,眼看快到午时,今日便在年阳城歇下,等明早雨势稍微缓和些再走吧!”
禁卫军有些犹豫,他还想等云谣吩咐,他们只知道此番他们是来护送云谣去道山的,且不能耽搁,却不知道云谣去道山的真正原因,唐诀中毒一事并未在宫中传开。
回头一看,躺在马车内的女子已经闭上眼睛昏睡过去了,云谣的一张嘴冻得有些发紫,瞧这个样子恐怕真的不太好,于是禁卫军便听了秋夕的话,在前方十里直接入了年阳城找客栈,并未再往前行。
马车停在客栈门前时,禁卫军找来了一把黄油纸伞撑着,云谣被秋夕晃醒,眼前有些模糊,意识也不太清晰,她低声咳嗽了两下问秋夕:“这到了何处了?”
“娘娘,午饭时间到了,外头雨太大,咱们入城用饭避雨,等雨势小些再走吧。”秋夕道。
云谣摇头:“不行,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为了吃饭耽搁?咱们包中不是带了干粮?”
“干粮已经被雨打湿泡开完全不能吃了,就算接下来几日都吃干粮我们也得卖些新的在路上备着,而且这辆马车有些损耗,接下来还有几日的路,趁着吃饭的时间换辆好走的车,行驶快些,再给娘娘买些厚实点的衣裳免得病情更重。”秋夕一边帮云谣整理好衣服一边道,最后视线落在云谣捧着盒子的手上。
她的手指甲微微发紫,整个人都在颤抖,在听秋夕说完这段话后也觉得对方有道理,于是云谣点头答应道:“你叫他们几个办事快些,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便离开这儿。”
云谣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也虚弱得很,秋夕违心道了句是,便将云谣扶下了马车。
云谣之前一直都是靠在马车里的,虽然身体难受,却也没觉得自己浑身发软,等到下了马车双脚落地的那一瞬她才发现自己当真是病得不轻了。
手上捧着的盒子差点儿摔了,顿时叫她清醒了一点儿,抱紧怀中的盒子,云谣慢慢朝客栈走过去,入了客栈里头秋夕便将披风给她披上,披风上的帽子将云谣的脸给遮住,秋夕扶着云谣上楼,就是这几步上楼云谣都走得艰难。
她的视线很模糊,大脑完全不清楚,现在的感觉便像是曾经有一次发烧一样,但这次比那次更严重,这起码是烧到了快四十度了,否则不会这么难受,嗓子干哑,而且身上像是被谁打散架了似的,细细的疼。
一路走到了房间内,秋夕直接扶着云谣躺在了床上,将云谣怀中的盒子放在床头,秋夕道:“娘娘,您先休息会儿,等饭菜好了奴婢再叫您,禁卫军将马车、干粮布置好了之后,奴婢再扶您下楼去。”
云谣侧躺着身体,一只手还搭在了盒子上,她知道自己要休息,理智告诉她她不仅要休息,还得看大夫,就她现在这情况,在医学还不那么发达的晏国恐怕真的会要命了,如果只是单单的发烧还好,若烧成了肺炎,那唐诀还没死,说不定她就得先走了。
云谣又猛地咳嗽了两声点头,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裹紧身上厚厚的棉被心中轻声道了句:唐诀,你可别怪我耽搁,我只休息一会儿,只一会儿就好。
云谣这一睡,客栈的饭菜端上来时秋夕便没能叫醒她了,饭菜放在桌上凉了,禁卫军才找来了大夫,秋夕将床帘垂下,只拉出云谣的一只手,上头盖着帕子给大夫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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