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彻底傻了,唐诀也有些楞然,淳玉宫的寝殿内安静许久,此时的沉默无人打破。
云谣知道人如果过度劳累的确会伤害身体,可却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身体没有大病症会将血咳出来的,这绝对不是压力与疲惫所致。
云谣害怕,通红的眼刹那间流下泪水,忘了呼吸许久之后才察觉到胸腔憋着一股痛意,仿佛开水灌满心脏从里破开一般,一瞬朝她的五脏六腑浇了下来。唐诀其实比她还无措,只是一切情绪都隐藏起来还得拉着云谣的手安慰她道:“谣儿别慌。”
云谣怎么能不慌?她不在乎晏国北边的战事,也不在乎太后与殷琪的纠葛,更不在乎晏国朝堂是否被会周丞生这样的奸臣霍乱。她之所以在意,就是因为这一切都牵扯到了唐诀,如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加在一起堆在了他的身上,云谣一点儿也帮不上忙,而如今唐诀咳血,她也无能为力。
云谣蹲在了唐诀跟前,伸手摸着他的脸,唐诀的脸颊比起几日前稍稍凹进去了一点儿,她知道这个人向来饭量就小,如此忙碌的情况下休息也不够,还未到二十岁却没了年轻人的朝气,相比之下,她似乎过得太轻松了。
以前看电视看书的时候,皇后总是母仪天下,多少能帮着皇帝负担一点儿,哪怕后宫不能干政,皇后的家世背景也能起到作用。
她是素人一个,比不上皇后,可至少也是唐诀心上的人,以往能帮些忙,成了吴绫之后却无用了。
唐诀握着云谣的手,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抱着,云谣双手搂着他的肩膀,唐诀道:“朕知道你一皱眉必是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等孟太医来了之后,诊出朕只是小毛病,休息两日就好,那你的眼泪不就白流了?”
“可你咳出血了。”云谣的声音很软,听起来她比唐诀还要委屈。
“咳血也不值得你流泪。”唐诀伸手抚着她脑后的长发道:“怎样都不值得你流泪的。”
孟太医来时唐诀正在给云谣念故事书听,云谣坐在旁边睁大双眼认真听着,她不让唐诀念书,唐诀偏偏要读,一杯热茶喝了一半才将他嘴里的腥味儿给洗刷掉了,一则故事没念完,孟太医便跪在了唐诀跟前。
云谣见孟太医到了,连忙将唐诀手中的书抢下来,能从皇帝手中抢东西的整个儿晏国恐怕也就只有这一个人。
云谣道:“孟太医,快给陛下把脉瞧瞧,方才陛下咳出了血。”
一听唐诀咳出血,孟太医立刻跪走到唐诀身边,唐诀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桌案上,孟太医仔细把脉之后微微皱眉,抬眸朝唐诀的面色看了一眼,许长时间的安静,唐诀没问话,孟太医也没动,云谣等不及,问他:“陛下如何了?”
孟太医顿了顿,长长地叹了一声,才道:“陛下过度劳累,身体较为以往虚弱了许多,可按照这个脉象来看,至多失眠多梦,胃口不好,也不至于咳嗽吐血,微臣无能……”
云谣皱眉,问他:“这算什么意思?难道陛下的身体无碍?若真的无碍又怎会吐血?”
孟太医愣了愣,道:“还有一种可能,但也只是猜测,陛下许是……中毒了。”
中毒二字说出之后唐诀微微收紧了探出去的右手,面上有些凝重,云谣的心狂跳了起来,瞬时想到了自己身处何处。
这里是晏国,是宫廷,他们身边的人不是站着的鬼,便是趴着的狼,即便是向着他们的也都不是善茬,恐怕是殷道旭被押入了大理寺的大牢让唐诀放松了警惕,居然没想到这朝中还有许多潜藏的危机。
不光是朝堂,哪怕是后宫也是如此。
云谣还傻傻地以为殷道旭没了,想要害唐诀的人也跟着消失,实在是太蠢太天真了,殷道旭不过是想要权位之人的其中之一罢了,还有一些藏在殷道旭身后看似柔弱可欺的,一旦出手,也万分狠毒。
“孟太医,你可要好好诊断,陛下是否真的是中毒了。”云谣的声音微微发颤道:“若真的是中毒,可能查得出来是什么毒?又是何原因导致的?气味?口服?还是触碰?”
孟太医有些支吾,犹豫地朝唐诀看了一眼,唐诀收回了自己的手眉心紧皱,伸手揉了揉眉尾的位置,孟太医才道:“世间奇毒有许多,微臣见识浅薄,并非所有都能掌握,也不知陛下是何时中毒,若是在宫里尚可查证,若是在去妙法华寺的路上那就无所能查了……微臣必会尽力找出原因。”
云谣摇头:“不会是在妙法华寺中毒,我与陛下同吃同住,若是在那个时候中毒,我的身体肯定也有问题。”
云谣说完,孟太医点头:“那便好查多了,陛下回宫之后见到了何人,在何处吃了何物,可有闻到异味或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花香,触碰了什么平常不会触碰的东西,都得一一查清。由陛下病症可看得出这毒是慢性的,初见毒发,竟诊断不出一二,可见短时日内并不会要命。”
唐诀轻声道:“此事便交给你办,朕知晓你的能耐,也绝非宫中其他庸医能比,对外便只说朕病了,中毒一事切不可张扬,说不定还能查出下毒之人是谁。”
“是。”孟太医没查出唐诀究竟中了什么毒,所以也不敢随便给唐诀用药,更叮嘱他平日的饮食,切莫吃一些容易与药物相冲的东西,这些日子他若精神疲惫只能苦熬,或燃一些香来助眠,交代完这些便退下了。
唐诀相信孟太医,是因为孟太医与他母妃师出同门,宁妃入宫之前便喜好医术,唐诀的外公宠爱女儿,于是依她曾送她去道山上学过两年医。
孟太医原也只是个江湖游医,因为宁妃入宫为妃后怀唐诀时因为后宫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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