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六日,唐诀率二十多人回宫,前去队伍其余人一个不剩,一日之间,皇帝为百姓谋福祉前往妙法华寺礼佛的路上,在一线天遇刺之事传遍了京都大街小巷,索性小皇帝命硬,没有大碍,只是惊吓过度,随行多人死亡,不得不返还京都,礼佛之事,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做打算。
一同随行护送的殷太尉及其府兵如何,无人知晓,皇帝只说在一线天,巨石落山,将队伍冲散,他们归来时并未看见殷太尉的尸体,只盼望他还活着。
唐诀遇刺,及殷太尉不知去向之事经过皇后的口传入了殷太后的耳里。
天热,连锦姑姑站在太后身后帮太后扇风,皇后端着茶浅浅喝了一口,明溪又道:“据说此次太尉是带着府兵一同前往的,如今太尉与府兵都没回来,恐怕路途艰险,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到达京都了。”
皇后放下杯子轻轻咳了一声,明溪立刻低头:“奴婢多嘴,还请娘娘见谅。”
皇后叹了口气摇头道:“姑姑莫怪,我这丫头向来心直口快,即便太尉大人曾有意要害姑姑,可也毕竟是姑姑的兄长,殷家终究是一个姓儿,姑姑自然是盼太尉大人好的,哪儿愿意太尉半道上遭逮人祸害呢。”
明溪连忙跪下:“是,是奴婢说错了话,还请太后娘娘别放在心上。”
太后伸手揉着额头,轻轻朝皇后瞥了一眼:“我怎么觉得璎珞今日话中有话?”
皇后顿了顿,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捧在手中,却又不喝,纠结了片刻才道:“陛下三日前回来,昨个儿中午来了我这儿一次,言语之间,似乎是希望殷太尉半路逢难的,所以儿臣是怀疑,陛下恐怕会……”
皇后话就说到这儿,太后抿嘴笑了笑,伸手打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只道:“还好璎珞心向着哀家,你今日来意,哀家已经知晓,璎珞,你如此聪慧,将来后宫中的各处,哀家可放心交于你打理了。”
皇后含蓄一笑,这才将杯子放下。
安静片刻,太后又皱眉,伸手揉了揉眉心,似乎身体不适,皇后连忙关切地问了句:“姑姑可要请太医来看?”
“不必,不过是年龄大了,一些毛病就出来了,不碍事。”太后摇头,恰好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求见,宫女跑进来通报不急,殷琪迈着长腿堂而皇之地进来,还没抬头看人,便问道:“姑姑这小厨房里熬着什么药?最近身体不好吗?”
殷琪问完,抬头看见了皇后,连忙正色:“没想到皇后娘娘也在,殷琪失礼了。”
“既然殷大人来陪姑姑说话,那本宫也可以先走了,近日天越发的热了,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她老人家又喜欢殷大人说的玩笑话,殷大人若得空,不如常来说些逗趣儿的。”皇后说罢,起身对太后行礼,表示要走。
太后也没留她,只说:“殷琪尽会说胡话,来了哀家还嫌吵呢。”
“姑姑~”殷琪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被太后数落一句,拖着尾音撒起娇来,皇后见了只笑,与殷琪擦肩而过,颔首算是又打招呼,主仆二人离了太后的寝宫,明溪才没忍住开口说话:“娘娘,您一天来三次,倒是三天能碰见殷小公子一次呢。”
“是啊,他与太后亲嘛。”皇后抿嘴笑了笑。
明溪撇嘴:“奴婢先前就总听下人们说,殷琪实则是太后的亲儿子,现在看来,倒是煞有其事。”
“你算算殷琪的年龄,他二十有四了,若当真是太后在外生的孩子,当年如何能逃过先皇的眼?若是与先皇所生,又何必拿去殷府养大?皇位早就是他殷琪的了,还轮得到陛下?”皇后说罢,明溪便皱眉疑惑:“那这殷小公子与太后……”
“有些事,越离奇,倒是越有可能了。”皇后伸手招风扇了扇:“今日,本宫也算是帮了陛下一个忙。”
她故意说唐诀会在殷道旭回来的路上下杀手埋伏殷道旭,让他不得回京,实则唐诀有无这个举动她根本不知,只是知晓如今殷如意与殷道旭早就分道扬镳,殷如意又恨不得殷道旭去死,说不定在听说唐诀有意路中截杀殷道旭,会,上一脚,若东窗事发,还可赖在唐诀的身上。
借唐诀的名,用自己的刀杀人,是他们殷家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漪清阁里的那些女子宫规学得应当差不多了吧,可知哪些留下来了?”皇后回头问了明溪一句,明溪顿了顿,道:“顺公公陪陛下一同礼佛,途中遇刺身亡,漪清阁里的都是归顺公公管,如今顺公公不在,恐怕会差人重新安排吧。”
“走,扶本宫去瞧瞧,说到底这宫里女子日后或将成为本宫的姐妹,共同服侍陛下,若陛下那边没有安排,本宫也可做主。”皇后说罢,便在路口调转,前往漪清阁的方向。
漪清阁里的女子大约玩闹了有十天功夫了,负责她们去留的顺公公虽陛下一起去妙法华寺,却没想到半路没了,而今陛下才回来三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她们。平日里有顺公公看着,她们还知礼一些,如今没人看着,宫里的嬷嬷又顾及她们的身份,不敢多言,一群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也就玩儿野了,从院子外头就能听见漪清阁里的说笑声。
皇后到时,刚好有个毽子从漪清阁的里头飞出来,落在了皇后的跟前,明溪瞧见便皱眉,紧接着里头便有人道:“你将我的毽子踢走了,快给我捡回来。”
“让那几个小宫女去捡,反正她们留下来,也是伺候我们的。”又一个女声道。
皇后听见这话微微挑眉,果然没一会儿就见两个宫女出来捡毽子,却没想到瞧见了皇后,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大呼一声:“皇后娘娘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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