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陆才盛回京的第一件事情, 就是在一次早朝上向陛下禀明青州府内的九岁神童,事无巨细,从县试到院试全给说了一遍。
最后不着痕迹、真情实意的拍了拍圣上的龙屁。
——说什么有神童出现全靠陛下治国有方、内政修明, 如此大盛朝太平安宁、盛世之下, 才有这样的福迹。
天晟帝自然被捧的龙心大悦。
他不过不惑之年,仍然身强力壮,一双眼睛清明威慑, 自继位以来, 除却一直没有子嗣之憾事以外,励精图治、有雄才大略,也是节俭爱民、躬勤政事的好皇帝。
是以, 没有子嗣的缺陷才更加令人感到遗憾惋惜。
但如今, 天晟帝已召了王爷的儿子们入京, 想必心中是有了旁的成算。
这事儿暂且不提。
之前就在陆才盛讲话陈述的时候,二等安定伯慕史进本来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但等到陆才盛说到“青州县”“慕书玉”等这些字眼时, 安定伯慕史进的表情便陡然有了变化。
——先是皱眉疑惑、然后加上惊讶诧异,最后想起什么一般, 整个表情就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如此显眼可称为失礼的表现, 自然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当即有那和安定伯并不对付的官员就明里暗里地指了出来。
“怎么,看安定伯此时的表情, 似乎并不为我大盛朝有神童出现而高兴?”
天晟帝随着这位官员的话音看向安定伯慕史进, 恰巧就也瞧见慕史进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神态。
眼见天晟帝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心, 犹有不悦, 慕史进急忙跨步迈出, 拱手道:“陛下圣明, 微臣自当为此而欣喜。”
“这说明陛下文武兼通、贤明果决, 治下才能有此聪颖伶俐的神童, 年仅九岁就已经成为了秀才,并且还是小三元。”
“要知道大盛朝以前最为年轻的秀才不过才十二岁。”
“微臣之所以有失态之举,是因为、是……”
“是什么?”天晟帝眉心舒展,见安定伯似有迟疑便道:“但说无妨。”
慕史进转头看向陆才盛,问道:“不知陆大人可否说明一下这名神童的籍贯出自哪里?”
陆才盛虽然不解,但也说道:“这我倒是未曾注意,但此学子一直生活在青州县栖山村,而他自称也是青州县之人,籍贯应当亦是这里才对。”
“不过,听安定伯之言……难不成安定伯知晓些什么?”
陆才盛当初只扫了眼慕书玉的成绩。
籍贯等记录的信息另外在册,陆才盛没有去翻看。
再加上先入为主,慕书玉言语之间只谈青州县,简墨先生也并未说及其他,陆才盛便一直以为慕书玉就是青州县栖山村里的本地人。
现下,安定伯这样一问,倒让陆才盛察觉出些许不对来——慕书玉……也姓“慕”。
难道他与安定伯慕史进有什么关系?
紧接着,便听安定伯道:“陛下,微臣之所以失礼,实在是因为我伯府三房的庶长子便名为慕书玉,只不过,此子……”
慕史进将当初三房的庶长子与嫡子先后出生的事情讲了下。
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合在一起有些相克,嫡子一生下来就体弱、嚎哭不止,不得已请来了云游的大师到府上算命,得出要在十岁之前分开抚养的结论。
否则稍有不慎,两个孩子都有无法健康长大、夭折的可能性。
“因此,臣只得做主,将书玉这孩子给送去别处生活,他姨娘跟着一起前去照顾他。”
“这送去的地方正是青州县栖山村……”
慕史进说到这里一脸想念孩子并心疼地表示道:“臣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书玉这孩子毕竟是我伯府的第一个孙辈,送出去哪有不想的。”
“所以,臣一直不敢去探听有关于这孩子的任何消息。”
“直至方才,听见了陆大人所言,微臣才不禁变了脸色,恍然确定,可能青州县里的小神童就是我伯府三房的长子,慕书玉。”
陆才盛惊讶。
其他官员也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或悄声交谈。
“这九岁的小神童果真是伯府的孩子?”
“应当是,毕竟一查籍贯信息就能确定了,慕书玉……都姓慕啊,我记得伯府三房的嫡子好像叫、叫慕书垣(yuan)?”
“都是‘书’字辈儿的,差不了吧。”
“呵,这慕书玉参加童生试,一人连得三案首,成为九岁的秀才,此等能光耀门楣的喜事,安定伯府的人竟然皆不知晓,还得是从陆大人那里得知。”
“可见啊,此事哪有像安定伯嘴里说的那样。”
什么心疼想念孩子,故意不去探听,应该是压根就没有想着吧,也怪不得人家孩子都考中秀才了,却没有往伯府里提前递个话。
现在,直接让安定伯在朝会上差点闹出个笑话。
虽然安定伯嘴上说的好听,但实际上,懂的都懂,无非就是嫡庶有别,庶子不受重视。
而且,别看安定伯此刻表面淡定的样子,没准心里正怎么怄呢。
“嘘,快别说了,怎可揭人家短呢。”
话是这样,但语气里却饱含着嘲笑揶揄的意味,一看就是安定伯的对家所言。
“虽是如此,不过这慕书玉到底是安定伯府上三房的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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