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日, 沈秀与傅春锦几乎跑遍了整个清水镇,又是置办家具,又是请工匠来整改院落, 忙得如火如荼。
秦捕头带着衙役经常在附近巡逻,傅春锦瞧见了, 暗忖这清水镇的县令真是个细心之人, 也许是她想多了,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丝终是松散开来。
厨房改造完后,沈秀搬了梯子来, 爬上房顶, 仔细检查了瓦片与烟囱, 确定一切稳妥后,又跳到了旁边的屋檐上。
傅春锦看得担心,急道:“你小心些!”
“放心, 这些活我习惯了!”在大青山里,补瓦上檐的事, 她可没有少干。
傅春锦轻叹一声, 走向了中庭的一角。原先这里爬着不少半枯的野藤,经这几日精心照料, 已经返绿不少。傅春锦拿起剪刀,修剪整齐后, 又挪了挪边上的数盆小野花, 搭在一起,竟有几分怡人。
沈秀的检查很快,她将院落的屋檐都检查妥当后, 便回到了厨房顶上,快速爬了下来。
“有劳几位大哥了。”沈秀很满意这次的活计, 拿出了工钱,一一给他们结算了。
工人们拿了工钱,笑着离开了院落。
沈秀瞧见傅春锦还蹲在那边摆放花木,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从傅春锦身后探出个脑袋,瞄了一眼。
“好看么?”傅春锦含笑回头。
沈秀怔怔地看着傅春锦的脸庞,“啊?”
傅春锦笑容一浓,捏了一下沉秀的鼻尖,“发什么呆呢?”
“都怪阿姐生得好看,我一看就呆了。”沈秀说的也是实话,却不知这话落在傅春锦耳中,比任何情话都要甘甜。
傅春锦哑笑握住她的手,站了起来,“现下外面的活是干完了,还有里面的,走,我们去打水,好好擦一遍。”
沈秀哪里舍得傅春锦干这些,“都交给我,阿姐这几日也累了,坐那边歇会儿。”
“我也会心疼你的。”今时不同往日,傅春锦牵着沈秀来到井边,打了一桶井水上来,回头笑道:“我已经不是傅家大小姐了,这些活我也能做的。”
“阿姐。”沈秀从她手中接过井水,倒入一边的木盆,“要不这样……我明日去雇个丫鬟来。”
傅春锦笑道:“也好,雇个丫鬟来看着,免得阿秀有时候忍不住对我毛手毛脚的。”
沈秀顿时语塞。
傅春锦继续道:“还雇不雇?”
“我只是怕累坏你。”沈秀小声嘟囔。
傅春锦端起了装水的木盆,“这是我们的家,打扫自己的家还要假手于人,实在是无趣。”说着,她对着沈秀嫣然轻笑,“我们一起做,不好么?”
沈秀心头一暖,“好!自然是好!”
“那还愣着?还想今晚去府衙借宿啊?”傅春锦转头之时,眼角含春,藏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沈秀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觉心跳快了一拍。当下便追上了傅春锦,从她手中抢过了木盆,“阿姐放心!今晚我们一定可以睡家里!”
傅春锦回头看了看这像模像样的家,心间一片温热。
沈秀拿了两块帕子来,投入了木盆里,她拿起其中一块拧干,正色道:“阿姐,我去擦那边,你先擦这边。”
“嗯。”傅春锦蹲下拧了拧帕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阿秀,你说我们这儿叫什么名字好?”
“不是傅宅么?”沈秀一边擦,一边答话。
傅春锦蹙眉,“这是我们的家,不叫这个。”
沈秀仔细想了想,她认得的字都是阿姐教的,让她想名字,这不是在为难她么?
傅春锦抬眼看见沈秀那仔细琢磨的表情,知道她已是尽力,忍笑道:“反正也不能叫沈园。”
“哦。”沈秀忽然想到另一个,“叫春园如何?”
傅春锦哭笑不得地嗔道:“阿秀你……怎的想这样的名字啊?”
“阿姐名字里面有个春字,春园也满好听的。”沈秀一脸无辜,她确实觉得这个“春”字很好听。
傅春锦开始后悔了,真不该起这个头。
“锦园也挺好听的,比我秀园好听。”沈秀还在努力琢磨。
傅春锦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沈秀,思来想去,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沈秀听见阿姐吟诗,回头问道:“这是何意?”
这首诗本是祝贺新娘之诗,此时品来,恰好应了当下。傅春锦直接定了这院落的名字,“就叫,宜园。”
“宜园?”沈秀还是觉得春园或者锦园好听。
傅春锦放下帕子,走向了她,拉起她的手掌来,一笔一划地写给她看,“宜室宜家,就是家庭和顺的意思。”
沈秀笑了,“那逃之夭夭呢?听上去,像是跑了一样。”
“你呀!”傅春锦微恼,轻拧了一下她的耳垂,“晚上跟我好好读书习字,以后可不能再闹这样的笑话了!”
沈秀被她拧得不痛不痒的,心跳比方才还快了些,“阿姐教什么,我便学什么!一定认真学!”
傅春锦眸光中多了一丝狡黠之色,“当真我教什么,阿秀就学什么?”
“嗯!”沈秀点头。
傅春锦想,今晚确实该教她点什么。
又忙活了半日,等这间东厢房收拾妥当后,已经是黄昏时分。还有三间房间没有擦拭布置,不过也不急在今日,至少今晚可以安安稳稳地住在自己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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