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体内的箭头。
“山神娘娘,听说陆大哥伤得很重,我拿来了汤药,止血灵膏和纱布……”
帐篷外,黎笑端着托盘,有些担忧地禀报着,她本来和哥哥正在隔壁帐篷,照顾中了魔气的钱长老,听说陆惜剑受了伤,便连忙送了药来。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掀起帐帘,黎笑借此看到了棚内的景象,少年屈腿半躺在草席上,衣襟敞开,赤-裸白皙的胸膛肌理分明,伤口仿佛绽开的一朵血花,令人心惊。
黎笑和黎默都曾受过陆惜剑的恩情,她恭谨地说:“山神娘娘,您若有事可先去忙,我来替陆大哥上药吧……”
“不用。”
黎笑手中一空,盛药的托盘被拿走,挡帘又重新落下。
钟灵没怎么做过这种服侍人的事,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指腹沾上冰凉的止血药膏沾,均匀涂抹在他的伤患处,旋即一圈圈细致地缠上了纱布。
上完药,钟灵抬起头,不经意地对上韩追的眼睛。他不知道何时醒了,薄削的眼皮半垂,寒潭映月似的眼眸凝看着她,他本是清冷如水的气质,如今衣衫半敞,腰腹处缠着雪白的纱布,莫名有种破碎的妖异之感。
“醒了也不说话,”钟灵拿过最后的汤药,递到他面前,“正好,把药喝了。”
韩追薄唇微动,哑声:“……手没力气,抬不起来。”
钟灵狐疑看了一眼他并未受伤的手臂,他方才拿帕子反复给她擦手的时候,不还挺有力气的?
可能是失血过多吧,钟灵没有计较,拿过药碗,只好用汤勺盛起一勺药汁,喂到他唇边,后者张开唇畔,老实地喝下一勺药汁,眼神依旧没离开过她身上。
韩追看着她,嗓音低沉喑哑:“你可还记得先前答应过,若立下的战功最多,便可向你讨个奖赏,不知诛杀魔君的功劳,该如何算?”
钟灵记得这事,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陆惜剑便是韩追,当时只以为是少年轻狂之语,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诛杀魔君自然会算你头功,说罢,你想要什么,”钟灵低头又舀起一勺汤药,“灵石,灵泉还是……”
话未说话,下巴忽然被手指轻摄住,紧接着唇边便被微凉的柔软所覆盖,独属于少年的清冽气息,带着淡淡苦涩的药味,猝不及防地侵入她的唇角。
钟灵手一滑,药碗连汤带勺的摔落在地,碎成瓷片,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放大的脸:你没力气拿碗喝药,倒是有力气耍流氓?
很快,眼下的发展就容不得她再思索什么了,舌尖顶开她的贝齿,一寸寸地往里探索。他的吻技有些生涩,但足够细致耐心,跟他一招制敌的凌厉剑招全然相反,就像一把没有开过刃的刀,一点点地攻破她的防线。
缺氧,升温,跳如擂鼓的心脏一下下震着耳膜。他的唇瓣方覆上去是微凉的,可随着深入,仿佛寒梅上的初雪消融,一如他这人,看起来傲雪凌风的,清冷自持,像块捂不热的寒玉,可是揭开表象,他的心滚烫灼人。
钟灵是半点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强吻这种事来,这个奖赏的代价也太大了吧?再说就算这种事,也不是应该她来吗?
这个时候了,钟灵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推开他,任他胡作非为,反而还在纠结谁主动的问题,她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脑袋懵成了一锅粥,脑海里还莫名闪过方才修士们八卦之言。
……真把他收了当侍君,好像也不错?
打住打住,他可不是修士陆惜剑,他是韩追,是昭夜仙君,三界内唯一够资格被封作战神之人。
钟灵差点被美色引诱的脑子瞬间清明。
现在,他是人修陆惜剑的身份,可是以后呢?她虽曾和他戏言要把他挖来小桃山打工,可等有朝一日,他能回到天界恢复仙身,他便是九重天上遥不可及的金仙之上,而她是终身不能离开凡界领地的地仙,身份之差如云泥之别,那他还会肯放弃天界的身份地位,留在小桃山么?
钟灵不敢确定。
思至此,她手下用力,一把推开了他,动作太大不小心牵动到他的伤口,后者闷哼了一声,她轻咬住被吻到有些红肿的双唇,觉得睫羽有些湿润,用手背拭了下。
救命,她眼泪都被他亲出来了。
少年因为失血过多而颜色浅淡的唇,在这一番碾磨下,倒显出了几分红润的气色。他一手捂着伤口,垂眸看她,唇角含笑:“这好像,比汤药管用……”
钟灵愤愤地控诉:“韩追,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伤患,就能得寸进尺了。”
这倒是,如果不是现在身体的状况不允许,他还能更过分……
方才在重黎的幻境里死里逃生,醒来睁开眼,他便看到她推掉了黎笑,亲手给自己上药喂药,一时间没能控制得住,虽然想要讨的这个奖赏,也是他蓄谋已久。
钟灵低头看到刚给他包扎完的伤口又重新渗出血迹,语气不经意软下来:“韩追,你若是一时兴起,我不怪你,此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亦或是,允诺你的奖赏……”
韩追蹙了蹙眉,什么叫当做没有发生?
钟灵顿了顿,又吸了口气,倏地伸手揪着他的衣襟:“你若待我真心,那我必须得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小桃山的,也不会跟你去天界,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没那个闲工夫,同你做一场露水情缘。我很自私的,占有欲还特别重,还记仇,你若没有想清楚,就别来招惹我。”
她身子微倾,秀眉轻拧,一双翦水秋瞳眨也未眨地逼视着面前的男子,从旁观的角度看,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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