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空寂的院子里,秦叔在给角落里的三角梅浇水,雾状的水汽喷洒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浅淡的彩虹。
“先生,书上说看到彩虹的人身上会有好事发生。”
秦樾腿上盖着毯子,坐在宛若温火般的日光下,翻看着手里的杂志,听到秦叔的话,合上杂志,棱角分明的侧脸微抬。
空气里弥漫着微凉细腻的水雾,他看的时候已经只剩一点残影。
彩虹残影的后面是隔着围栏看向他的林稚宁。
秦樾心里一动,原本准备说秦叔怎么变得这么幼稚的话被堵在嘴里。
秦叔倒是笑呵呵的给这围栏和林稚宁打招呼。
两人看起来像是相处多年的老熟人。
秦叔收好水管准备去开门的时候,仿佛才想起来问秦樾这个房子的主人,“先生,林小姐说之前她生病,小周帮了忙。今天特地来道谢。”
秦樾闻言,视线从栏杆外的人身上收回来,淡淡的应了一声。
秦叔看他反应,好笑的摇头。
也不知道先生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明明之前看到网上流传的唐明与秦岭为了林稚宁争执的视频,不开心来着。
他好不容易才把人从昏暗阴沉的屋子里拉出来,晒晒太阳。
“先生,要不要告诉林小姐,她谢错人了。”秦叔声音夹带着没有掩饰住的笑意,结果只得了先生冷冷的一个眼风。
“秦叔,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秦叔立刻捡起管家的职业素养,一本正经的点头应是。
“那先生,要请林小姐进来吗?”
秦樾灰棕色的瞳孔微张,有点恼秦叔不合时宜的遵守规矩。
要不要让人进来都要问他了,瞒着他和林稚宁联系怎么都没问他。
秦樾端起旁边的杯子抿了一口,“来者是客,既然是谢小周的,就让小周也一起过来。”
林稚宁在秦樾淡淡的目光凝视下,将带来的礼物分给了小周一份,秦叔一份。
秦叔拿到的礼物是很很喜欢的一个牌子的唱片机,他很是高兴的邀请林稚宁留下来吃个便饭。
小周也是拿到礼物后就很有眼色的离开了。
林稚宁听到秦叔说的话,一直提着的心,缓缓的落下来,不然她实在没有借口留下来。
她在来的路上有很多话想给秦樾说,但真的站在秦樾面前,看着他。
她的脑袋和嘴巴就都变得懒惰,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说不出。
秦叔看她迟疑看向秦樾,面上露出温润的笑意,“林小姐放心,先生说来者是客,请客人吃个家常便饭是我们最基本的礼仪。”
林稚宁看到秦樾的眉头拧了一下,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秦叔去联系负责做饭的阿姨,整个客厅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秦樾背对着落地窗,神色晦暗不明。
林稚宁犹疑了一下,默不作声的走到秦樾面前,秦樾撩着眼皮看她。
视线最后停留在她侧脸上已经不太明显的的痕迹上,眼底骤然暗色翻涌,陈富安只是被他父亲教训一顿太轻了。
“这是给先生的道歉礼物。”
林稚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拿出一个平安扣。
秦樾眼底眸色微荡,“什么?”
林稚宁抿唇,她想说先生你知道这是什么。
但她没有开口,只是眉宇间露出些任性的情态,一声不吭的将串着的平安扣系再秦樾腕骨突出的手腕上。
她寻着记忆编织的绳结,结果挂在秦樾手腕上就变得空落落了。
她凝视着瘦出骨头轮廓的手掌,眼眶氤氲出潮意。
“别哭”
秦樾看到娇俏的鼻翼颤动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本来他不出声,林稚宁自己还能调节一下,毕竟演员嘛,对眼泪的把控是属于基本功。
但秦樾开口,一句别哭,瞬间让她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秦樾时的场景。
当时她因为呕吐头晕目眩的从洗手间出来,分不清东西南北,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晕倒,结果被一只大手拉住。
她凭借着舞蹈生的本能,借着力转了半圈,停下来,一头撞在了秦樾的怀里。
她的鼻子撞在坚实的胸膛上,酸痛直击脑门,她都来不及反映,眼里就盈满了水光,茫然的抬头去看。
身边又有人经过,投射过来的目光扫过男人眉宇微皱。
男人楼层的前台那里拿来一包纸巾,语气戴着矜贵的温柔,“别哭。”
纸放到她手里之后,秦樾听到有人喊他,便抬脚走了。
那句别哭从此就留在了林稚宁的心里。
上一个在她难受委屈的时候安慰她别哭的是她的父亲。
就像父亲给了她所有的温柔一样,她也希望这个给她说让她别哭的男人,将所有的温柔给她。
大概是她太贪心,所以她注定失去秦樾的温柔。
秦樾双手将她低垂的头抬起来。
“你怎么在我面前这么爱哭。”
他温暖的脂腹划过她脸上的泪痕。
秦樾无奈的叹气。
“既然难过,为什么还要来?”
林稚宁看着他,将脑袋轻轻的歪在秦樾手掌上。
“想见先生。”
因为不来更难过,所以不管沈白薇说多难听的话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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