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紧闭, 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细细的尘埃漂浮在空气中,房间里温度炽热,气息缱绻。
全世界停滞、下沉。
大颗的热汗顺着皮肉滚落, 曲线尽是滑腻的触感,胸膛深深起伏, 喘息纠缠在一起,抵死缠绵,不分你我,沉闷又急促。
俞清昀低低呜咽着,像只奄奄一息的流浪奶猫, 嘤咛和嘶声不住地从喉管深处溢出。肋骨被他坚硬指骨紧密按压住, 腰间皮肤白皙, 重叠的一层层指印像被烧红的铁钳烙印而上, 黑暗下都显得触目惊心。
池彻手指穿过她早已被汗浸湿的乌黑发丝,轻轻一扯。他覆在她耳边, 嗓音低哑, 咬着牙问:“够疼吗?”
俞清昀唇齿疯狂战栗, 甫一张嘴又被他咬碎吞没在口中,话不成句。
疼。
太疼了。
像是浑身被无数遍地拆解又组装, 每一秒都在突破忍受的极限, 却又每一寸骨骼和皮肉都在疯狂叫嚣着。
再疼一点。
再疼一点。
再疼一点。
……
眼前模糊,人影重叠,她看到白光闪过, 以为呼吸就要暂停在这一刻。
下一秒, 无边虚无被填满。
她略一伸手。
抓住了那道光。
原是千帆过尽, 抵达彼岸后的光。
他做到了。
深春, 暖风习习, 正是草长莺飞,花开满园的时节。
历经一周多的时间。
俞清昀待在池彻家里足不出户,情绪几经来回往复,在一次次的爆发、低沉、痛哭、平静、再次爆发、抽泣、又再次平静中,终于逐渐好起来。
一切都会过去的。
任何事都是。
心病成疾,心理上好起来的同时,为这一段混乱划上句点的,是俞清昀身体抵达极致后发出的危险信号。
长期的饮食不规律,依靠雷尼替丁硬撑的胃炎,加之这段时间的情绪积攒,最终引发了胃部的剧烈疼痛。
池彻将俞清昀送去了医院。
不幸中的万幸,胃镜检查下,只是胃部生了一块小息肉,微创手术切掉后即可恢复。但俞清昀身体素质不好,再加上这几周的休息不足,伤口恢复较慢,医生建议多住院几天观察。
等着俞清昀做完手术,被推至单人病房,正输液昏睡时,池彻准备趁这个机会,回俞清昀在馥郁区的老房子,帮俞清昀把必要的行李收拾出来。
他给黄前前打了个电话,和上次一样,用条件交换,让她过来守一会儿俞清昀。
黄前前口嫌体正直地来了。
“就这一次啊,就会浪费老娘时间。”黄前前把保温桶“啪”地放到床头柜,声称是“路上捡来的粥”,坐到病床边,吊着狐狸眼打量了面色虚弱,正睡着的俞清昀一眼,“这人什么身体啊,一天天的,只知道生病,你就把人照顾成这样儿?”
“确实。”池彻正给俞清昀调着点滴速度,吊儿郎当回了句,“论照顾人这点儿,那还是比不上老闻的。”
黄前前面色一变。
“赶紧滚啊。”她抢过点滴管,爆红着一张脸,“谁不会调似的。”
池彻嗤笑了声,抛了抛钥匙,走出病房。
路上不堵,车程半小时左右就到了老小区。
池彻把车停在空地,手里卷着编织袋,轻车熟路地往七栋二单元走。上楼时正好遇到带着孙孙下楼玩的蒋阿姨,他打了个招呼。
“哟,小池呀,好久都没见了哇。”蒋阿姨关切道,“你是来探望清昀的吗?小姑娘好像在家里待了一星期都没出来,看来是心情很不好……不过也是,发生了这种事儿,谁心情能好啊,唉,可怜的小姑娘,你多安慰安慰她。”
池彻皱眉,顿了一秒才答:“她这周住我家。”
“啊?那我怎么老听见楼上有声音……”蒋阿姨疑惑道,随即拍了下手,反应过来了,“哦!对!那应该是老魏!不过怎么也没见老魏出来过啊……”
池彻脚步一顿,直觉不对劲,迟疑一瞬,加快了步伐上楼。
防盗门正常关着,但仔细一看,锁芯部分弯曲变形,有很明显地被撬动的痕迹。
池彻盯着看了两秒,掏出钥匙,开门。
屋内安静,陈设摆放照旧,却又总觉得和两周前有什么不一样。
池彻缓慢拉直编织袋,拧成一股紧绷的绳,缓步入内。
走到电视柜前,他佯装无事地低下头,摆弄着相框,指尖不动声色一撇,相框转动细微方向,朝向门后的玻璃角落里,一道蛰伏于那的模糊影子蠢蠢欲动。
俞清昀从病床上转醒时,窗外浓黑一片,沉重而肃穆。
是天已经黑了,还是天还没亮。
但不论是凌晨或是傍晚。
那片本就盖着迷雾的天空,都从她睁开眼这一刻开始,被生硬地分割了。
俞清昀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忽地听见一道玻璃门相隔的阳台外,朦朦胧胧传来池彻打电话的声音。男生黑衣黑裤,身材高挑挺拔,垂着头,后脖颈棘突明显,手撑在栏杆上,指侧似乎绷得很紧,声音刻意压低,语气不甚好。
俞清昀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莫名觉得他周身染着戾气。
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麻药劲儿过了,腹部手术伤口传来发热的痒痛感,嗓子也干涩发疼。俞清昀用力张嘴,却发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