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难不让他心动。◎
镜面倒映出斑斓的碎光。
香薰蜡烛混合着精油，空气中充斥着动人的香味，连带着轻柔的音乐都变得迷幻。
孟冬泡在浴缸里，纤细的长腿无意识地在水中摇晃，水面上的小黄鸭玩具左摇右摆，随着荡起的水波纹游动起来。
她闭着眼睛，睫毛上沾着的水珠随呼吸起伏轻颤，几缕湿发贴着脖颈往下，淹没在飘着彩色泡沫的热水中。
几分钟后，孟冬抬手去拿放在托盘上的热饮，指尖触碰到一点冰凉，伴随着呼出的热气，细密地打在她的掌心。
孟冬微微转身，看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一只纯黑色的狼犬，此时正讨好地蹭着孟冬的手。
见到狼犬，孟冬眼里多了点温柔，也不管自己手湿着，轻轻撸了把狗头：“图坦，你怎么在这里呀？”
图坦自然不会回应，它歪着脑袋，哼哼唧唧几声，乖巧地一屁股坐在了浴缸旁。
浴室内灯光暧昧，指尖皮毛的触感绵软，孟冬没多想，伏在浴缸边，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图坦后背的毛。
“图坦？”
几秒钟后，客厅里突兀地响起了一道不算陌生的男声，带着点哑，像是感冒还没好。
孟冬正浸泡在热水里昏昏欲睡，听到男人的声音后，她脑袋一歪，差点磕在一旁的架子上。
图坦吐着舌头，因为主人的呼唤而“嗷呜嗷呜”叫。
孟冬瞬间清醒了。
狗又不会刷门禁卡开门，图坦会在这里，说明它的主人一定也在这里。
想到狗主人，孟冬脑海里自然浮现出男人那张沉稳清贵的脸，以及斯文外表下的狠厉手段，她打了个冷颤，晃着脑袋把画面强行删除。
脚步声在浴室外响起，由远到近，从客厅的方向，跨过走廊，直直停在了浴室门口。
浴室门上个星期出了点故障，关上就很难打开，因为工作忙，孟冬很少回家住，修门的事一拖再拖。
她用浴帘暂时充当了隔断，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出。
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孟冬的大脑迟缓地转着，一时间居然忘记浴袍丢在了哪里。
听着浴室中传来的音乐声，男人在门口驻足，沐浴露的清甜香气已经扑面而来。
浴室门半敞着，左边有淋浴用的隔间，这会儿暗着灯，只能看到玻璃上隐约地反光。右边浴帘后面，传出图坦兴奋的犬吠和哗哗的水声。
随后，玻璃器皿叮当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孟冬的闷哼传出，她磕到了桌角，强忍着痛感，稳住了桌面上摇摇晃晃的一堆护肤品。
听到浴室门被人推开，她顾不上整理面前的一片狼藉，有些着急地出声：“等等，等一下！你先别进来！”
孟冬自然知道浴室门口站着谁，找不到浴袍，她只能先缩回水里，隔着浴帘和周堰成说话：“图坦在这儿，你别找了。”
迟迟没有回应。
就在孟冬耐心耗尽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周堰成轻声开口：“好。”
非常平淡的语气，孟冬习以为常，撇了撇嘴。
浴帘横在二人之间，看不到，孟冬只能竖着耳朵听，除了音乐声，外面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周堰成还在不在，她随口找了个话题，试探着问：“你是来拿剩余的东西的？”
“嗯。”这次回答得很快。
话音落下后，孟冬听到了沉闷的脚步声。
为了防滑，浴室门口铺了一块地毯，皮鞋落地时的闷响很特别，不需要留心，也能发觉那是踩在地毯上的声音。
孟冬心中警铃大作：“你，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的浴袍掉地上了。”
周堰成弯腰拾起柔软的白色浴袍，拂过上面细小的灰尘，淡声询问：“我帮你递过去？”
孟冬：“……”
见孟冬不出声，周堰成饶有兴味地弯起嘴角，低醇嗓音夹杂着笑声，传进孟冬耳中。
“害羞了？”
“不是，你不用递了，里面还有一条。”
浴帘后传来哗哗的水声，仗着有隔断，孟冬一边嘴硬一边像要证明自己似的，扶着浴缸起身。
她从置物架上拿起一条干毛巾，刻意制造出声响，还打开了吹风机：“我马上出去，你去客厅等我吧。”
周堰成盯着手中的浴巾看了几秒，配合地点了点头：“好。”
话音未落，图坦毫无预兆地起身，似是感受到召唤，步伐欢快地奔向主人。
浴帘被狼犬带起了一个弧度，它丝毫没有在意，用力拱了几下，顺利挤到了外面。整片帘子都被它的动作带着向侧面集合，滑轨转得欢快，不一会就失去了遮挡效果。
上一秒还淡定万分的孟冬缓缓僵住。
一首抒情歌恰好播完，这会儿背景音乐变成了欢快的曲调。
在凤凰传奇极具辨识度的高昂嗓音中，孟冬缓缓放下抬着的手，护在胸前，强烈的羞耻感攀上大脑，她的眼里瞬间弥漫起一片水雾。
灯光衬得她肌肤清透，这会儿被热水泡过，泛着一点红。红唇瘪下去，嘴角弯成了生气时才有的弧度，像一只刚被大雨淋过的小猫。
“你别看。”
好半天，孟冬才从嘴巴里挤出三个字。
声音在浴室内回荡了两圈，莫名有一股撒娇的意味。
周堰成神色微动，迟疑着回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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