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北辰问:“看到了什么?”
“好像是, 顾东来……”月昭琴有些不确定地说,“她是启元剑的主人吗?”
可那样一位出类拔萃的天才,为何她从未在任何书籍中看到相关记载?
“是。”修北辰说, “她忤逆天道, 最后灵脉尽毁,身死道陨, 连魂魄也被镇压在深海地宫之中, 永世不得超生。”
月昭琴听着听着, 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传闻月家的第五任家主惊才绝艳, 却被雷罚毁了根基, 变成一个疯子, 难道也是……
这时,一道空灵的声音忽然于殿中响起——
“好久不见啊。”
月昭琴抬起了头。
她这才发现,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不是刚刚那个墓地般的宫殿, 而是一间亮如白昼的密室。
在她正前方的高台之上,逐渐浮现出一名女子的身影。
此人一袭宽大的青衫, 身姿单薄, 长发由一根丝带绾起。她面带微笑, 眸若黑玉, 色泽温润却也明亮。
启元剑仿佛受到感应一般,开始嗡嗡作响。修北辰甫一松手,它便迫不及待地直接飞入了女子手中。
女子哈哈一笑, 持剑挥舞了几下,青衫飘逸,好不潇洒。
修北辰向她行礼:“前辈。”
女子看看他又看看月昭琴, 笑容中多了几分欣慰:“这次, 有人陪你了啊。”
月昭琴不由一愣, 旋即明白过来。
这位曾纵横九州的大能,如今只剩一缕残魂,游离于时空法则之外,世界的重启虽让她重新出现在此,却无法抹去她上一世的记忆。
月昭琴姿态恭敬地向她行礼:“晚辈月昭琴,参见顾真君。”
“好!”顾东来满意地点点头,“是个好孩子!”
修北辰道:“前辈,您要跟我们一起出去吗?”
顾东来摇摇头:“我?人都死了,还出去作甚!”
修北辰道:“若前辈想要重获肉身,再临九州,也并非无法做到。”
顾东来哈哈一笑:“我若想活,天道又能奈我何?”
她抬起下巴,神情张扬而无畏:“只不过这天地法则,实在太过碍事,我修的乃是无极之道,怎能被它束缚?”
她说着,一挥衣袖,有潮鸣般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像海水涌过,又像清风席卷。
“你看。”顾东来的语气带着轻快的笑意,“这天地纵有万般好,终究也留不住我。”
她为剑道而生,也合该,为剑道而死。
“好。”修北辰不疾不徐地朝她走去,“晚辈愿继承遗志,替您一窥天道。”
顾东来微微一笑,然后说出了那句月昭琴在回忆中听到过的话:“我就知道,九州豪杰奋起不穷,青年才俊多如繁星,还怕后继无人不成?”
她将长剑一掷,扔到修北辰手中:“这剑归你了!替我把这世界,搅个天翻地覆吧!”
“定不负前辈所托。”
修北辰说着,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触上女子的额头。
一层温和的金光瞬间笼罩了这缕残魂,在安魂之术的包裹下,女子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逐渐消散于天地间。
月昭琴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半晌才回过神来。
顾东来惊才绝艳,敢凭一己之力挑战天道,沉睡千年而剑心不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却在九州的历史中,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为所谓的剧情服务。
**
回到客栈时,月昭琴依然忍不住发起呆。
她又想起了原主,想起她抛下所有的尊严,跪在地上哭求一个陌生人。
她想起本该黑化的明烟和廖初然,想起仍旧未察觉真相的南宫阎,想起了为血脉之力泯灭师徒之情的元伋……
她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要挽救月府的覆灭,要阻止叶岚岚他们的死亡,要准备直面天道的可能……
修北辰端着饭走进来,打断了她的遐思。
月昭琴赶紧把脑袋清空,专心低下头开始吃饭。
等她吃完,修北辰又很自觉地把碗筷端了出去,月昭琴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她托着脸,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男人回来时便问道:“你比我先进去,是不是也看到了问心镜?”
修北辰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否认。
“你看到的是什么?”月昭琴问。
修北辰坐在对面,淡淡地道:“没注意。”
月昭琴本是随口一问,听见他这么回答,突然敏锐地转过了头,盯着他不动。
片刻后,她缓缓地开口:“所以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吗?”
修北辰往椅背上一靠,道:“天黑了,先睡吧。”
月昭琴更加狐疑:“你以前不是几乎不睡觉的吗?”
修北辰闭着眼睛,没有答话。
他越不说,月昭琴越好奇,不厌其烦地问他:“是什么是什么?”
修北辰便说:“是昆吾剑。”
我信你个鬼!
月昭琴索性起身走过去,胳膊撑在桌子上凑近了看他,幽幽地说:“你这个年龄段,你睡得着觉?”
修北辰无奈地睁开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目光中染上了一点笑意。
他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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