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莫家庄不远的永仙楼茶楼里,高台架起,说书人手持折扇,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口中的经典故事:血洗不夜天。
“想那夷陵老祖,年轻的时候也是世家极负盛名的公子,一时风光,何等肆意……现在落得个什么下场!跌落悬崖,尸首无存,万劫不复!”说书人手中的木板重重一拍,倒是惊醒了很多沉浸在血洗不夜天中的人,顿时满座哗然。
而在这下方雅座之上的几位身着白衣,头戴云纹抹额的少年,皱了皱眉,其中一位问道:“说书的,按照你这么说,这夷陵老祖到底是死还是没死啊?”这说书人顿了一下,看向身后屏风里的人影,也惹得那位少年朝那边看去。
说书人察觉到少年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重新说道:“这悬崖嘛,是掉下去了,不过这十六年之中,任凭江澄小宗主找遍了悬崖底,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这位少年是姑苏蓝氏的弟子之一——蓝景仪,他把花生放进嘴里,嚼了两口:“他能耐就真的那么大?掉下了悬崖还死不了?”
说书人笑了一下,解答:“小公子有所不知,传说这夷陵老祖,有排山倒海,改换日月之能,当年不少名门正派,世家子弟死在了他的手上……不过,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那夷陵老祖的风流趣事,想当初,这魏无羡少年英雄,也曾让年少的武陵顾氏的二小姐为之倾倒,甚至不顾其与姑苏蓝氏含光君的婚约,与其私奔……”话音未落,二楼的东南角的屏风后便传来一声极响的茶盏落桌的声音,声音之大,显现出了饮茶之人的怒气,使得这说书人不得不暂停了他的故事。
只见那东南角的屏风后走出来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也如下方雅座上的蓝氏弟子一样,身着白衣,而唯一与之不同的是,他额上的云纹抹额之上,挂上了一枚云铁,腰间配了一枚蓝穗银铃,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只是如今这少年的眉宇之间,隐隐有着一股化不开的怒意。在座的只要与仙门有着那么一点点关系的,或者是懂点门道的,都明白了这少年的身份,这云纹抹额上的云铁,乃是姑苏蓝氏嫡传宗室子弟的标识。而如今姑苏蓝氏宗主蓝曦臣尚无婚配,只有其弟含光君早年与武陵顾氏的二小姐匹配婚约,十六年前二人成婚后孕有一子一女……
众人心中明了,这少年恐怕就是含光君之子——蓝烨,蓝承君。这说书人自是明了了蓝烨的身份,将折扇展开,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视线。蓝烨看了看说书人,一步一步的下了楼,朝着蓝思追说道:“思追师兄,父亲交代我们早日到莫家庄,如今,我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话语平和,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是蓝思追却看着蓝承君,转身看了看蓝家的弟子们,弟子们心领神会,纷纷拿上剑,离开了这永仙楼。
蓝景仪走在最后面,转身对着说书人说道:“说书便好好说,若是下次再让我遇上在这乱嚼舌根的人,我先好好教训他!”随后便离开了这茶楼,御剑跟上了队伍。
蓝思追飞在队伍前面,看着身旁一脸严肃却明显心事重重的蓝承君,心下很是复杂,但也只得安慰道:“承君,当年的事,谁也说不清真与假,这说书人说的都是根据野史编撰而来的故事,不得全信。”蓝景仪也飞到他跟前,附和说:“是啊,承君,含光君不是说了吗?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更何况,自含光君与陌莲君成婚以来,相敬如宾,恩爱不已,怎么可能有那事?”蓝承君一言不发,任凭蓝景仪开导,就这样,一路飞到了莫家庄。
不过想也知道,有哪个子女愿意听别人在自己面前嚼自己父母的舌根,若非是蓝氏家风严厉,蓝承君若是在兰陵金氏出身,那这说书人今日非要被踹下高台不可。
在蓝思追安排好一切后,蓝承君随着思追和景仪站在西院的房顶上,等着邪祟入网,一切似乎如常,除了……今日在大厅里遇上的莫玄羽之外。而从西院外的房间里,传出的乐声,似是,姑苏小调……思追开口问道:“景仪,承君,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调子很熟悉?似是,我们姑苏的?”蓝景仪撇撇嘴:“不会吧?吹得这么难听?”
魏无羡复活了!醒来的时候,他便被一脚踹倒,随后,在搞清楚自己被强行献舍活过来后,正想怎样报复莫家人的时候,遇上了前来除祟的姑苏蓝氏的弟子,而刚才白日在西院不经意间看到的,戴着云铁的少年,七分熟悉的面庞,清冷的气质,让他想起了上辈子,在他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两个人。一曲终了,他放下竹叶,口中喃喃道:“澈儿,蓝湛……”闭上眼睛,那江南烟雨间撑起玄伞的少女,仿佛那人间仙子,深刻印在脑海之中,从来未曾被忘却过。
兰亭客栈,夜幕之下的雅间,一名男子左手负剑,右手背在身后,素衣若雪,美如冠玉,雅正端方,气度雍容,眸色呈浅琉璃色。而额间的云铁抹额,昭示了这名男子的身份。蓝忘机对着莫家庄的方向,眼神却时不时的朝着雅间瞥去,两方皆是心中之人。
“蓝湛……”慵懒的声音从雅间传来,蓝忘机转身回到雅间,撩开镂花床帘,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人,方才眼中的肃穆已然化为缕缕柔然:“你醒了?”
顾子卿揉了揉眼睛,看见蓝湛在眼前,问道:“什么时辰了?”“刚过戌时二刻。”清冷的答案,让顾子卿睡意全无,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是让你酉时三刻叫醒我的吗?”蓝忘机看了看她,把上她的脉搏:“气息平稳,已无事。”顾澈,字子卿,尊号陌莲君,便是那说书人口中的蓝二夫人。
看着蓝湛眼中的担忧,顾澈摇摇头:“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十六年了,已经无大碍了。”可是,对上蓝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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