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斯言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
第一个星期以后,从前科学研究院的很多人都知道了他在这里,之前休假了三个多月,现在被逮到,席斯言和井渺的宿舍门都快被踏破了。
大约一半真的是探讨研究,一半是借此名目来看他的Omega。
但是井渺出奇的乖和不受影响。
那些人在宿舍外面的小客厅和席斯言说话,井渺就在隔离壁垒里面的小桌子上演算北极星。
今天竟然没几个人来。
不过井渺也能感受到席斯言今天心情不太好。
“哥哥,我想去查资料的阅览室上网。”井渺从座位上站起来,忽然觉得腹部有点轻微的动静。
他停了一瞬,然后低头皱着眉说:“你乖一点。哥哥,小孩子好像动了?”
席斯言一个人坐着,面前是很多基因图列的投影,他仿佛陷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没有听到其他声音。
“他是在伸展拳头吗?就像医生说的那样?”井渺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自说自话,“哥哥,你要来听一听吗?他在动。”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井渺有些无措地抬头,看到一动不动地席斯言。
“哥哥。”井渺缓缓走到他面前,一脸小心翼翼,“渺渺今天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席斯言瞳孔变化,吐了一口气,一副如梦初醒地样子:“哥哥刚才在思考,怎么了宝贝?”
“你、你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井渺可怜兮兮地扯着自己外套上坠着的两个毛球,“你......你之前,就是这样,我和你说话,你总在发呆。”
井渺的呼吸开始凌乱,他用力地捏着那两个毛球:“渺渺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哥哥,不要生气,我会改的。”
席斯言愣了愣,轻轻抱着他的腰仰视他:“渺渺为什么会这么想?哥哥,哥哥只是......”
“我害怕。”他控制着不掉眼泪,把眼睛鼻子憋得通红,“你一个下午不理我,我害怕。”
席斯言想扇自己两巴掌。
他以为井渺长大了,那些他犯浑的日子就会被抹掉。
这一刻井渺拧巴着的脸蛋,和红晕的眼,仿佛在提醒他回忆几个月前的日子。
他把哄小孩当成公式,总是强调“你能不能乖一点”,然后在自己的世界里,很久不和他说话。
那时候井渺在做什么?
“阿姨,他今天做了什么?”
“渺渺今天在院子待了很久。”“渺渺今天没有出房间。”“他今天在厨房和我一起摘菜。”“苏姐回来的时候,他跟着苏姐在客厅看了一会动画片。”
......
席斯言休息在家的时候,他那么开心,但是总听到自己说“渺渺,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听话一点。”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洋娃娃坐在书房的地毯上,如果没有人提醒,他可以很久不说话,也不喝水。
直到蒋阿姨或者苏皖来敲门,提醒席斯言应该给他倒一杯水。
他在两点一线的生活里,面对不再爱自己的爱人疲乏且痛苦。那个别墅很大,席斯言从卧室到书房,再从书房到客厅,从厨房到院子,再回到楼上的卧室。
井渺很乖,亦步亦趋地跟着,手里不是拿着小玩偶就是拿着一些少儿读物,然后在他停留的时候,安静地留在身边。
原来那时候,看起来无忧无虑的人,一直在害怕。
他爱撒娇、爱哭,但也实在是一个很乖的小孩,和进入基地的每一天一样。
知道不能打扰他,知道每天要完成作业,要对着电子屏幕听里面的人讲课,回家会扑进他的怀里,永远在倒计时他回家的时间。
那席斯言,你在说什么?
“你总要离开我。”
“我们总会分开的,你要学会长大。”
“渺渺,没有人会陪你一辈子,爸爸妈妈会老,我也有自己的人生。”
“不能再抱我,不能再亲我。”
席斯言发觉自己眼眶开始湿润,他抖着手摸上井渺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宝贝。我错了,对不起。”
他站起来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语气无措:“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小时候......你小的时候,哥哥也很小,我也不懂事。我要和你在一起的,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井渺小声地吸了一下鼻子:“哥哥,哥哥,不要不高兴,不要不理我。”
他到底用了多久的冷漠和敷衍,才让一个小傻子这么害怕被抛弃。
席斯言和他分开了一些,骤然甩了自己一巴掌。
井渺的抽噎停止,愣在原地。
Alpha的力量通常是Omega的几倍,一掌下去,席斯言的脸上出现了浅淡的指印。
“我以后再不理你,你就这样打我。”席斯言拽起他的手,往那个印子上按。
“不要不要!”井渺猛地抽回手,又快速地捂着席斯言的脸颊,“不要打,不可以,我会心里不舒服,不可以哥哥。”
“好,好。”他把小孩白嫩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忍不住的眼泪砸在他的指缝里,“那可不可以原谅哥哥,我们、我们还去阅览室吗?”
井渺摇头:“我、我不想去了。”他脸贴着席斯言的胸口,“我只是想知道,哥哥为什么不高兴?我想,哄你开心。是自森哥哥说的,他说我不会哄Alpha。”
小孩语气闷闷的:“这个可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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