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朋友、同事都可以的话,为什么家人不行?家人不应该是最亲近,最重要的人吗?没理由可以告诉朋友,但不能告诉家人吧。”周景桉回到宿舍后,这样跟沉思博说。
沉思博刚换了鞋在沙发上坐下,双唇紧闭,两只手有些紧张地交叉着;沉默思考了一阵才谨慎地开口:
“主要是,现在我们两家关系很好,彼此认识也很亲密;不说的话没有太大的影响,说了反倒可能会有麻烦。如果父母真的特别坚决地反对的话,我们在一起的阻力就太大了。”
周景桉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无论是自己的母亲,还是沈父沈母,都已经是周景桉生命中非常重要且不可替代的人了。
周景桉完全没有办法承受失去他们的代价,沉思博想必也同样。
周景桉低着头默默考虑了好久,终于抬起头做了个深呼吸,看着沉思博的眼睛说:
“可我希望他们知道,我已经有爱人了,不需要其他的相亲对象,因为我们很相爱。我想在他们面前也能大方地亲你,牵你的手,就像在你同事面前一样。我也想……得到他们的祝福。”
沉思博需要承认,周景桉面对感情,是比他更有破釜沉舟的勇气的。
沙滩上第一次接吻是周景桉主动的,在办公室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宣布两人的关系,周景桉也没有害怕过。
反而是沉思博,学了大学四年的市场营销,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沉没的不是成本,机会才是成本”。
也许,此时对既成状态的保护,反而让人失去了实现这些真正的“想要”的机会。
爱26年不会有人嫌长,但换个角度,等26年,就太长了。
或许酒精也多多少少起了作用,两人很快达成共识:如果总有一天要说的话,干脆今天就说。
晚上十点,父母辈的人可能已经休息了,所以两人都没打电话,而是发了语音消息。
周景桉对周母向来很直接,话说得简单明了,一点儿不含糊:
“妈,香香我不去见了。我跟她真的不合适,上次没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是沉思博,我们早就住一起了。我很爱他,之后只想跟他在一起,我很认真的。我……不觉得我需要为此道歉,希望你能祝福我们。谢谢妈。”
说完之后,周景桉松开指尖。聊天框里出现了一条20秒的绿色语音框。
周景桉不知道是还在反应,还是单纯地发呆;看着久久没有回应的聊天框动也不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缓缓眨眼。
沉思博觉得自己心里有点空。像是瞬间站在了四下无人的旷野,风吹草低,薄云卷舒,心中空寂而清明,又隐隐有种悲壮感。
沉思博坐得离周景桉近了一些,无言地牵住了周景桉的一只手,握得紧紧的。好像这样旷野中就有人可以相依相伴,悲凉就变成了光明温暖的序章。
沉思博跟沈父沈母讲话会更活泛一些,他甚至先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用一种愉悦而自然的语气说:
“爸妈,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不是很喜欢周景桉嘛,还说想绑他来咱们家做女婿。哈哈,我也很喜欢他。我追了他不知道有多少年,现在我追到了。怎么样?你们儿子争气吧?下次再见就真的是一家人了,你们对他好一点哦,我真的很爱他。”
沉思博也把这条语音消息发出去了。
两个相互依靠着的人,膝盖上放着同样亮着屏幕的两只手机。
聊天框半天也不见动静,亮得有些执着又孤寂。可能父母们确实已经睡了。
“周景桉,”沉思博用脸蹭了蹭周景桉软软的头发:“我爱你,很爱很爱,非常爱。”
周景桉蓦地鼻尖一酸,眼眶中迅速蒙上了一层迷蒙的水雾。
沉思博的情话总是和他的人一样,真挚而热烈,像是心贴着心时才会感受到的那种滚烫与真实。
周景桉把脸侧向沉思博的方向,对上沉思博沉着又温和的视线;在合上眼帘的一瞬间,流出了两滴还热着的眼泪。
周景桉闭着眼睛凑上去亲吻沉思博的嘴唇,口腔中带着酒香和果香的热气蒸腾出梦幻色彩的云霞,唇舌的进退追逐间,有点极易被忽略的涩。
吻结束得很温柔,周景桉把头靠在沉思博颈侧,声音有些闷:
“这句话,可不可以每天都对我说?”
本来以为今晚注定会睡得很艰难,但其实并没有。也许是因为喝了不少酒,简单洗过澡后,沉思博和周景桉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已经昏昏沉沉的了。
两人相拥而眠,甚至都没有调整睡姿的步骤,就在熟悉的温度和气味的包围中沉沉睡去了。
只是起床的时候并不怎么安宁,天还没亮多久,周景桉就已经翻来覆去地睡不好了。
沉思博其实也差不多,四肢躯干是困乏的,但大脑的运作却一刻不停,乱哄哄地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和即将发生的事。
两人其实已经都醒了,也都基本睡不着了,只是很形式主义地躺在床上。
沉思博率先躺不住了,在周景桉的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下,说:
“干脆起床吧。”
前一天晚上喝了酒,第二天胃会有点不舒服。沉思博和周景桉洗漱完之后,换了衣服,便去楼下吃早饭。
食堂只剩一层的几个窗口还开着,灯也只亮了一半的区域,卖着最最简单的早饭。可能也是两人起得太早,整个食堂空荡荡的,窗口里站着的工作人员也有些百无聊赖。
周景桉和沉思博都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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