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几乎一个晚上,等终于要睡觉的时候,窗外的流动的车声都已经不连贯了,像进入枯水期的河流;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到些许鸟鸣。
周景桉惦记着沉思博第二天要上班,不想他真的熬一夜;重新躺下之后沉思博还问了些别的,周景桉都不再接他的话,只说他困了要睡了。
但沉思博完全被这晚的事情搞精神了,几乎没什么睡意;听周景桉说困了,便把他揽在怀里抱着,像哄小孩睡觉一样,一下一下轻轻摸他的后脑勺和背。
周景桉原本也不困的,只是沉思博怀里的感觉太舒服,太有包裹感,竟不知不觉就这样睡着了;也记不得沉思博到底什么时候睡的了。
直达第二天沉思博闹钟响了,周景桉才跟他一起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干嘛起这么早?昨晚睡那么晚,再去睡会儿吧。”沉思博在周景桉刷牙的时候,从背后揽着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从镜子里看周景桉仍旧睡眼惺忪的脸。
周景桉嘴里含着牙膏泡沫,乱着头发摇了摇头:
“想吃早餐。”跟你一起。
周景桉跟着沉思博一起出门,在路边一家小笼包店选了一个靠着门的小桌,面对面坐下了。
沉思博用桌上的醋和辣椒在小碟子里调蘸汁,周景桉接过身后老板递过来的两杯豆浆,用吸管扎开,推了一杯到沉思博面前。
周景桉知道沉思博惯常的上班时间,今早时间好像有点紧张了,就也没多跟他说话,专心吃东西。
沉思博打眼儿算了下桌上的早餐钱,拿出手机扫了桌子上贴的二维码把钱付了。把手机装回去之后,拿了一串钥匙出来,推到了周景桉那边。
周景桉刚塞了一个小笼包到嘴里,正嚼着没法说话,有点茫然地看看钥匙又看看沉思博。
沉思博拨弄着那一串钥匙给周景桉介绍:
“我公寓你去过,这是楼下单元门的门禁卡,这是房门钥匙。今天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拿几件衣服过来?我带的好像确实不够。鞋柜那边的第一个抽屉里有备用钥匙,你收着吧。”
沉思博那一串钥匙上挂了很多把钥匙,还有一个u盘;周景桉赶忙把满嘴的包子就着豆浆咽下去:
“其它钥匙你不用吗?把那两把卸下来给我就好了。”
沉思博这才忽然想起来:“啊对,我办公室抽屉的钥匙也在上面……”说着重新把钥匙拿在手里,一圈一圈转着卸。
但卸下来的是两把塑料头的,很小很短的钥匙,被沉思博重新装进了口袋里。
“好了,拿着吧。”一大串钥匙又被推到了周景桉面前。
那串钥匙被周景桉拿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比周景桉的掌心还大,沉甸甸地发出金属磨损后的光泽。
周景桉忽然鼻尖有点发酸,这个动作看上去,像是沉思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生活交给了他一样。
不是划定界限,说这一部分是你可以介入的,其他的我要收好。而是说这一部分我暂时要用,其他的你自由探索,随意出入,不必客气。
周景桉把那一大串钥匙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垂着眼睛点了点头:
“那我也拿点儿自己的衣服放过去,具象版置换运算。”
沉思博被周景桉的用词逗笑了,弯着眼睛说没问题。
两人吃完早饭之后就道了再见,沉思博去上班,周景桉回去收拾衣服。
沉思博租的公寓离S大不远,走路的话大概20分钟。周景桉之前去过几次,都是沉思博说公司客户给他送了土特产,整鸡羊腿一类的,他一个人吃不完,所以请周景桉和周母一起。
这次周景桉拉了一箱自己的衣服,走着不太方便,所以打了车过去。熟门熟路,很快就进到了沉思博家。
即便已经来过很多次,但进沉思博卧室,开沉思博的衣柜,周景桉还真是第一次。
沉思博的衣服多是休闲运动风格的,因为Glowing也不要求员工的日常着装,所以沉思博一直怎么舒服怎么来。衣服大多是棉质或速干的面料,很好打理,也不容易起皱。
所以,和周景桉的衣柜不同,沉思博的衣服大多都不是挂起来的,而是在很多个贴着标签的收纳抽屉里叠起来放的。
卫衣、长裤、短裤、短袖T恤、内衣……这些细心又清晰的标签像是专门为周景桉准备的一样,让周景桉取衣服的效率极高。
不过衣柜里虽然没什么挂起来的衣服,但衣架还是有不少。周景桉便不客气地把自己带过来的衬衫和西裤都整理好挂起来了。
周景桉拾掇好之后,还专门退后了一些看了看整体效果——很明显,打眼儿一看就能发现这个衣柜里装着两个男人的衣服。
有点像这间房子里真的有两个一起生活的同性情侣,彼此分享生活的边界,彼此接纳包容,彼此相爱。
周景桉不由自主地轻轻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把这个朝他敞开的衣柜内景拍了下来。
也许是周景桉自己的工作习惯,他总觉得沉思博一个堂堂上班族,手边没有一套正式点儿的西装套装,好像怎么都说不过去。
于是在衣柜的一个小侧门里,周景桉还是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沉思博挂着的一些外套——羽绒服、羊绒大衣、毛呢外套……以及一套西装!
周景桉把那套还套着塑料防尘膜的西装取出来,形制并不算特别正式,就是那件周景桉之前来学校做校招宣讲的时候穿的,一套卡其色的休闲西装。
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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