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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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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经年酿(三)(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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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方书迟在外头跑了不少差,还都是顶着大雨去的,四月底至五月底的雨水,全让他给碰上了。

    三头两头没歇过好觉,好不容易等到放晴,又让贞景帝安排了个纠察的差事,这么把自己当牲畜练,他不伏病谁伏病。

    他睁开眼睛瞧了池霁一眼,又有气无力地阖上,“你来做什么?”

    “你我都有了夫妻之实,你说我来做什么?”池霁嘴上不落浑话,手掌也朝他额上探去,触及一片滚烫,再怎么玩味的脸色也淡了淡,“怎么这么烫,吃药了吗?”

    方书迟懒得张嘴回他,半晌没答。

    本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作罢,谁料这人修的厚颜无耻的道行什么时候都能上场。

    他毫无征兆地俯身下来,冰凉的发丝扫了方书迟满面,随即捉住他欲要拨弄的手,凑唇上去在他唇缝间舔舐了一个来回,还津津有味地咂了咂嘴,“没品出来,估计是尝的太浅。”

    方书迟忍无可忍地睁开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池霁视线落到他唇上,眼底的神情不言而喻,“你说呢。”

    方书迟斗不过他,只好翻了个身背对他,“吃了。”

    池霁听到回答低声笑了笑,随即不知又发的什么疯,三除两下剥了外袍上榻,跟条灵活的滑鱼一般钻进了被衾,不等方书迟起劲撵他,就无所顾忌地摊开手脚缠了上去,将他抱的严丝合缝。

    “你…下去!”

    方书迟年少时至青年时,都从未遇到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一般来说,厚颜无耻的只会是他,可这回遇到了个他如何也敌不过的对手,满肚子的墨水和涵养都成了摆设。

    池霁闻言也一动不动,蹭到他后颈,故意用冰凉的唇挨了挨他,又偷着笑道:“你好烫,不如给我暖一暖,一举两得。”

    方书迟见他缠的更紧,知晓与他争辩无益,索性不开口了。

    池霁一向是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典型,给他个巴掌他也不愿意走,更别说给颗甜枣了。

    睁着眼睛瞧了方书迟的后脑勺半晌不痛快,便又开始作妖,手指摸索着从方书迟脊背底下穿过,正当要把他一把翻过来时,却被他滚烫的手指握住了手——

    池霁愣了愣。

    “又要做什么?”方书迟温声问。

    病痛什么时候都可以摧垮一个人身上所有的坚固盔甲,就算这个身心各处再怎么坚硬,也抵不住一种名为无能为力的东西。

    因为抵不住,所以索性放纵。

    可放纵,又会瓦解一个人太多的虚伪和故作姿态,让他变成一个跟以往不太相像却又依稀重叠的人,让他剖露出平日里那些最难展开的东西,任人宰割。

    池霁忽然有些不忍。

    “你…”方书迟转身过来,见他面上神情错愕,不自觉地摸了把他眼角,“不是冷吗?”

    池霁回过神来,低低“嗯”了一声。

    方书迟无奈拥住他后背,将滚烫的额头埋入他领口,烫的他身躯微颤。

    不知这有什么好乐的,竟惹得他笑出了声。

    池霁后来少见他笑,而今不费吹灰之力,只是身躯微颤就能逗笑他,让他心下复杂。

    凝思半晌,才整理好心绪,款款出言道:“你近来在朝中的动作,实在太过惹眼,东厂纠察一事好坏参半,到底能施行到哪步,难说的很,既然服了病,不如这段日子就上书告病推托,修养一阵。”

    “……”

    半晌没听见他吭声,池霁以为他还是不愿与他好好说话,盯着他墨黑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

    “你不懂。”方书迟忽然道。

    池霁微讶,“什么?”

    “我双亲早逝,祖父多年归隐,因先帝怜惜,才教我得以进入官场,三五载官至五品,表面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上那些言官在背后是怎么骂我的,我都一清二楚。你近日不过是听了些风言风语,就以为我怕吗?”

    池霁抿了抿唇,抬手抚上他后背——

    “我办差,是为了效命天子,是为了撑起方氏世家首名,不是为了听他们如何咒骂的…”

    “你…”池霁皱了皱眉,“倘若英武侯之位必定是你兄长继承,你又何必如此费心费力呢?”

    方书迟闻言微顿,忽然抬起烧红的脸,望着他的双眼,“英武侯之位我本就没想过争,我争的,自始至终都是方氏昌荣的重担,而不是一个虚假的侯位。”

    池霁心下微震。

    隔了好半晌才垂首追下去吻他。

    “你为何今日愿意与我坦白这些?”池霁追问。

    方书迟气喘吁吁地靠在他怀中,滚烫的额头抵住他胸膛,似在在这方肉体凡胎的怀抱里,找一方能属于他的天地。

    “我啊…”方书迟无奈苦笑,“累了…”

    池霁心下恻隐,只能靠面上的风平浪静来冲淡。

    他论不清楚怀中人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却心甘情愿抱着他,容纳他满身灼热,在汗涔涔里与他相拥而眠……

    **

    方书迟年少时,老英武侯与妻健在,方老爷子也还长居府上,方氏是名副其实的四大世家之首。

    家中哪怕有侯位要继承,那也是长久之后不用他一个次子该操心的事情,况且他前头还有一个比他勤奋不知多少倍的兄长,继位承袭、光耀门楣这样的重任,怎么着也轮不着他来承担。

    即使他兄长不善官场爱商书,他也觉得这没什么,多个闲来意趣罢了。

    于是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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