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浑身都发抖。
他强自镇定了好半晌,才提脚离开,傅骧就要跟着走。
其余人不让傅骧走,他们要送王洋去医务室,始作俑者怎么能走,傅骧还在笑,“要去就赶紧去,我去有什么用,赔钱?我又不会跑,赶紧送去吧。”
他还是那么闲适地跟着祝余走了,可走出不远,树下的僻静处,祝余忽地回头看着他,眼神冰冷,压着火,“你干嘛跟着我?”
祝余从没问过他这个问题,傅骧从初中开始就在他后面漫无目的地跟着,但祝余从来不回头,也不会问他,傅骧回来故态复萌,也没问过。
傅骧不以为意地蹙起眉,像他是个什么自取其辱的笑话,气定神闲,“跟着你?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了?”
梁阁这样睁眼说瞎话,祝余觉得幼稚可爱,但傅骧这样,他觉得脑子有病。
祝余一瞬不瞬地瞪着他,却也没再说什么,继续走,傅骧又跟着他。
然而突然间,祝余猛然开始跑,玩命地奔跑,他有长跑的底子,又有意矫正过跑姿,跑得飞快,像林子里躲猎的鹿,漂亮又矫捷。
他一路跑进实验楼某间教室,然后迅速反锁住门,他反靠着门,仰着头轻轻地喘。他听到门外走廊脚步声慢慢近了,一步两步,慢条斯理地,停在门前。
傅骧追上来,门已经关了,他站在门前,神情语气都有笑意,“你这是突然搞什么?没人和你捉迷藏,出来。”
他敲了敲门,“笃笃笃”,像催命的死神,在空教室里格外清晰。
祝余闭上眼,眼前还是王洋的脸被篮球砸得凹进去,鼻血淋漓,狼狈又可怜的样子,他睁着眼睛,死死咬住胳膊。
门没有开。
傅骧声音沉下去,阴冷,脸上还是笑的,“开门,快点。”
傅骧像耐心售罄,暴起狠狠蹬在门上,轰地一响,动静巨大像被踹穿了,连门带墙,整个教室都在震。
门仍然没开。
走廊忽然有嘻嘻哈哈的笑声,是两个高一的男生,不太高很青涩,抱著书边走边在说笑。
傅骧看了一眼,又对着门说,几乎有些温柔,“有人来了,他们要用这间教室,快出来吧。”
两个男生意识到是在说他们,急忙站住然后解释,“啊不是,我们只是来上实验课的,我们在三楼……”
“不行。”傅骧看着他们,笑着,“你们要用这间教室,过来,告诉他,叫他出来。”
两个男生荒谬又恐惧地站在那里,想跑又不敢跑,光被这个人看着都发虚。
傅骧断眉挑了一下,又说了次,“过来呀。”
两个男生战战兢兢地地走过去,心里已经草泥马一万次了,却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门开了,缝隙拉大,他们渐渐看清里面的人,也是个学长,挺高的,大概一米八的样子,垂着眼,很清俊斯文。是见过的,开学第一课就见过,文学社有专门的介绍板块,还有些零碎的运动会,省三好学生,优秀干部,甚至表白墙,还有开学时的迎新和高三动员大会,他也上去做了发言。
他们仰头怔怔地看着他,傅骧朝祝余冷冷呵出一声,手一动,正要说什么,“你……”
祝余看着傅骧手背,“你手怎么了?”
傅骧随他看过去,手背上被刮了一道口子,似乎挺深的,周围红肿,中间有一条血芯,是王洋钥匙剐的。
祝余又说,“走吧。”
他们回到教室时,班上还没多少人,后排空着,都还没回班。
祝余忽然拿着个创可贴,转过身来,看着他,“手给我。”
傅骧愣了愣,胳膊递出去搁在课桌上,无端有些闷燥,“谁让你给我贴了?”
祝余看他一眼,放下创可贴,“那你自己贴吧。”
然后就回过身去了。
傅骧“喂”了一声,祝余没有反应,他开始用拳头狠狠砸教室的墙,咚咚几声,引得前面的人都看了过来。好一会儿,祝余才又转过来,看着他,傅骧胳膊还那么放着,气恼地问他,“还贴不贴啊?”
祝余又拿起创可贴,撕开来,傅骧看着他低着头贴创可贴,从眼睫到鼻梁,稍显肉感的嘴唇,专注而温柔。
傅骧舌头在嘴里绕了半圈,眼神望到别处去,“搞不懂你,想起一出是一出。”他趴在课桌上,看着祝余,还是那副颐指气使,养尊处优的样子,低声咕哝,“这点小伤。”
后门熙熙攘攘,男生们推搡着进来,祝余立刻贴好坐回去了,但他们还是看见了。就算男生们本性粗心迟钝些,这段时间观察下来也不难发现,即使祝余和傅骧平时几乎不交谈,但他们前后桌坐着,傅骧会随着祝余进出,他们俩有种别样的亲密。
几人沉默地互相看了几眼,没说什么。
王洋的事,班主任不久就闻讯赶来,叫傅骧出去,傅骧无所谓又不耐烦地起身,跟他走了。
祝余不知道傅骧会不会有什么处罚,他既不想看见他,又害怕他周日又不在。
王洋第二天又来了,鼻梁上贴着快纱布,眼睛红红的,不知道鼻骨断没断,高三时间紧,不敢耗。傅骧也安然无事,似乎心情还颇愉快的样子。
一直等到周日,祝余有些惴惴,怕突生什么事端,也怕傅骧突然又走了,暗暗关注着他,然后他发现傅骧今天也同样在观察他。
第六节课下课,傅骧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后出校门,紧紧盯着他,看着他和他妈打完招呼,走到进校大道拐角处,身体遽然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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