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要是对南边的情有独钟。剩下的一间就专门给你养些瓶瓶罐罐,做实验研究,福尔马林想怎么泡就怎么泡。”
微风轻拂,被剪得凌乱的碎发,丝毫没有影响少年的颜值。漆黑的眉眼与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反而显得有些另类的懒倦。
他明目张胆地扯了扯脖子上搭着的湿毛巾,用看起来很乖的那张脸,和懒洋洋的、挠人心底的语气说:“研究完生物小虫子,再研究研究这个叫齐倦的。厨房,阳台,还是浴室,也都可以。”
“……”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老师,您觉得如何?”说完,齐倦将指骨抵在唇边,像个单纯的少年那样轻笑起来。微风拂乱他额间的碎发,眉眼弯弯的。
眉朗眼明,却把人心底搅得一团乱。
“……”
啊?
傍晚的时候蔡琪月回来了,齐倦一边输着液一边安静地赶着画稿。
蔡琪月走上前,皱皱眉:“你头发怎么了?”
好丑两个字差点吐出来。
虽然很多小护士都夸她儿子长得帅,给齐倦塞糖果。她就永远站在亲妈视角,皱着眉看着,觉得这小子顶多长得勉强凑合。
好不容易看顺眼了,突然头发又短了一截,还是很不适应。
齐倦漫不经心:“哦,我老师剪的,好看吧。”
“……”蔡琪月在喝水差点被呛到,喉头滚了滚,“挺别致的。”
她放下包,扭头去看小儿子。
池安那小孩也是能睡,下午醒来看了会动画片,落下的作业怎么也不愿意写,打了会哈欠又栽回床上。
蔡琪月拍了他好几下,池安才不情愿地爬起来去吃晚饭。她拿起齐倦的保温饭盒,顺道叫上了郁月生。
郁月生边吃着饭,刷着英语报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宋繁星的短信。
宋繁星:【郁哥哥。虽然都过了半个月了,还是觉得你没参赛挺可惜的。】
宋繁星:【今年的头等奖那位,我看了他的参赛作品,他报告说的是繁殖体传播,就是从你去年的那篇取了个小点延伸讨论了下,比你写得那篇差远了。】
宋繁星:【那人录的野外观察视频也在学你,你去南非他就也去南非拍。有点过分。】
郁月生没什么表情,回复道:【在南非做生物研究的每年都成千上万,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愿意相信评委的专业性。不用再比较了。】
宋繁星:【链接】
宋繁星:【你看贴吧,都在说这个事。】
宋繁星:【我主要是觉得可惜,你的思路被别人糟蹋了的感觉。】
郁月生抬手点开了链接,但是医院食堂信号不太好,加载网页很慢,他想了两秒又退出来。
算了。
他抬手把那条链接消息删除,不准备再看了。
当时齐倦正需要人,夜里身上疼得睡不着。他要给齐倦换纱布,涂药膏,还需看着点滴。
比起身边亲近的人的生命,获奖与否也不过是刹那荣耀。以后会有机会参加更多的比赛,获得更好的奖,但是齐倦只有一个。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池安已经不吃了。
蔡琪月给他擦擦沾了油汤的手,把手机调到动画频道丢给池安,让他去旁边那桌坐着看会电视。
郁月生熄掉屏幕时,注意到蔡琪月正看向自己:“有什么事吗?”
“郁老师。”蔡琪月看了眼坐在旁边桌捧着手机、低头看得入迷的池安,警惕地压低声音问,“齐倦手臂上的伤不是摔的吧?”
“……”
蔡琪月小声问:“是他自己弄的?”
郁月生放下筷子,抬头看她,并未吭声。
蔡琪月了然,愁眉不展道:“池安看动画片的时候什么都不管。我就是无意间看到了齐倦的画,你应该也有看到过吧。还有今天拆石膏的时候,他胳膊上的那些牙印。还有他喜欢捏输液管的坏习惯,管子里都回血了,等人注意到,他才会不经意地松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郁月生低声地“嗯”。
回想起齐倦画的那些画,深黑色的海面、在盛放却膨胀得占满整张画面的抽象花朵……
-“为什么海是黑色的?”
-“因为我在海里,我是黑色的。老师你看我的衣服,黑色的。”
-“……”
-“老师,画并不能代表什么。”
虽然齐倦每天都在笑,哄着人开心,但是他的画让人看起来感觉很压抑,像是藏不起来的心事。
蔡琪月将盘子里的饭菜往保温桶里装着,用筷子拨了拨,发愁道:“我感觉他有点偏执和极端,想给他约个心理医生看看。本来不打算跟你说这些,但是我很久不管他了,现在是你们更亲一些,而且真要找医生这事也瞒不了你。”
郁月生盯着碗:“我之前知道。”
蔡琪月微微差异:“啊?”
“他没伤害过谁,我也不想让他怀疑自己有问题。”郁月生说,“现在只想把他保护好,不想让他再去折腾了。他要是单纯心理问题,我会带他积极治疗。但他现在身体抱恙,医生只会给他开更多的药,对他的身体他的胃也是负担。”
蔡琪月捣了捣饭:“他自己知道也没事,他这个年纪也不算小了,是该清醒一点。药吃多了确实不好,我也跟他现在的爸爸商讨过。但不然怎么办呢,放着他就这了样?”
郁月生说:“我想等过完年天气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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