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好些个人围在里面。
郁月生妈妈和宋繁星家长都在,以及宋繁星的堂妹胡蝶正坐在病床边,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
算是阴晴不定的天气,一晃是阳光金灿灿落满整个屋子,须臾却又天色暗淡苍白无味。
宋繁星靠坐在病床上,挽着半边长发别在耳后,她的袖子卷得高高的,露出着胳膊上的一片淤青,还有手臂的外侧蹭破了些皮肉。
既没缺胳膊短腿,更别说什么重伤抢救。
宋妈妈正在俯身给她涂着红药水,宋繁星皱着眉,轻轻抽着凉气。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金丝边眼镜后面的一双杏眼弯起来,甜甜地喊:“月生哥哥,你来啦。”
即便是看起来知书达理的海归女博士,遇见喜欢的人也会露出小女生的模样吧。
胡蝶抬头看了郁月生一眼,干巴巴喊了声“老师好”,又把头低回去了,依旧是坐在床沿,玩着手机溜晃着双腿,脚上穿的小红皮鞋亮锃锃的。
宋妈妈说:“小郁过来啦,你先坐会,阿姨等下给你削个苹果。”
郁月生皱着眉头,有些生气,很生气。有种在看几个女人一台戏的感觉,一唱一和玩得都很棒,是不是非要把人耍得团团转才开心?
他没有咒宋繁星的意思,宋繁星能好好地出现在这里自然是皆大欢喜,他是气她们拿这个开玩笑。郁月生语气里透着不悦:“不用了。人没事就行。”
郁妈妈喊住他:“郁月生,你给我站住!阿姨说给你削苹果,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郁月生毫不留情:“是你说宋繁星出了车祸在抢救,她那蹭伤,我是该赶紧过来,我再晚点来就长好了。”
除了正在低头玩着手机的胡蝶齐刘海挡下来了,看不出表情,其余几个人脸上有些明显挂不住。
宋繁星笑容僵了僵,尴尬道:“月生哥哥你别怪阿姨,她也不知道我就是摔了一跤,只是听我妈妈急急忙忙打电话说到我出车祸了,以为撞得很严重。”
宋妈妈也在解释:“繁星当时被摩托车压着,我确实不放心,她也是刚刚照完全身CT。郁月生你再怎么想也不能这样讲话吧。”
“是是是,是我没管教好。”郁妈妈附和着,拽着他,“你这几天都跑哪鬼混去了?!快给阿姨和繁星道歉。”
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齐倦掏出来看了一眼,是郁月生发过来的:【就是擦伤,没什么事。】
齐倦松了一口气,弹弹指尖的烟灰:【那就好。】
他对着手机屏幕盯了会,郁月生又发过来一条:【完了。】
齐倦心里紧张了一下,烟头差点烫到手指,忙回他:【怎么了?】
郁月生说:【病房门被我妈反锁了,敲好久门了没反应。我和繁星还在里面,我们现在出不来了。】
齐倦:【??不是吧】
郁月生:【你过来帮我喊人开下。】
郁月生:【三楼走廊尽头这间。】
齐倦垂着眼睫盯着手机。
想到自己之前病重,郁月生带着他几乎跑遍了各大医院,市中心医院是最先住的。
齐倦倚着栏杆,抽了一口烟,青烟在灰蒙蒙的天空底下四散,瘦白的手指按着手机屏:【床头没有呼叫铃的吗?】
聊天框输输删删,手指敲啊敲,还是没有等到郁月生的回复。
齐倦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熄。
他一手还掐着个礼品袋,里面装着方才给郁月生买的围巾,又觉得拎进去,要是露出来了不太好,毕竟场合不对。
齐倦在路边停靠的电瓶车车栏子里,翻了个小广告纸压在上面,遮严实了,直起身向医院里走去。
长长的楼道里,仅凭窗口投进来的暗淡天光支撑视物,连着灰白墙壁的冰冷质感都压抑在空气里,快要将人溺毙。
胃疼,很疼,好几次齐倦都要停下来缓一会,那种乏累感好像是在疲惫登山。
他在尽头里,看到女人站在三楼楼梯口,傲然俯视着他。
——那是郁月生的妈妈。
齐倦没忘记过上一世时,那个女人骂他用的恶毒词汇。他不是那种经不起挫折和打击的人,只是因为女人身份不同。
她是自己喜欢的人敬重的母亲,言语方面要悉数收着,不能过激反驳;另一方面,又因为她的身份,所以说出口的每一句,都比外界的不理解与伤害更为致命。
齐倦抬起眸,因是背着光,女人脸色黑沉,目光冷傲,仿佛要吃人。
手插在衣兜里,隔着布料悄悄摁了摁疼痛的上腹,也不知道身上的烟味散去了没,他只能勉强扯出笑容,还算礼貌道:“阿姨好。”
女人弯了弯嘴角,皮笑肉不笑,声音也没什么温度:“消息是我发的,我们聊聊吧。”
来的时候也想过了,齐倦点了点头。
聊天的地点被女人定在医院外一家餐点店。
服务生过来问过一次需要什么,女人随意翻了翻菜单,甚至不屑看齐倦一眼,只礼貌欠身:“两杯红茶拿铁,谢谢。”
“稍等。”服务生说。
女人合上菜单,丢在一旁。
和齐倦的妈妈一样,她们都是喜欢打扮的那一类型,只是这位看起来身材圆润更多,皮肤也白,比齐倦至少矮了两个头,整个人像是颗泡发的白面馒头。
上次在郁老师家里吃饭,女人带泡菜来的时候,还是笑容和善,说话时候眼睛里满满都是郁月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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