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看。”
他记得郁月生挑方便面的时候都喜欢挑蕃茄味的,那种口味的又甜又腻,而家里的橱柜里也放着沙拉酱、芝麻酱,想必月生是很喜欢吃甜食的。
这种曲奇饼干,应该也很合他的口味吧?
郁月生挑出一块蔓越莓饼干,咬了一口说:“还行。”
算了,虽然齐倦对自己手艺还是挺满意的。
但是想让郁月生夸人比什么都难,能说出还行就说明还是可以下咽的。
齐倦倒了一部分饼干下来,分盒装好:“我等下就过去了,一起吗?”
“可以。我下午也没什么事。”
几个人在福利院吃完午饭的时候,齐倦还在收拾着桌子,郁月生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我出去接一下。”
郁月生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奶奶拉着齐倦的手,用苍老的手摩挲着年轻的手指委屈道:“小齐倦最近都不爱奶奶了,好久才来一次。”
她一边说着抓着桌上的糖果往齐倦衣服兜里塞,给他塞得鼓鼓囊囊的:“小齐倦上次来的时候说这个好吃,这都是奶奶给你留的。我们前两天可以出门了,我走了好久才找到那家店,我把这个糖全都买了。别给你们老师看到了,这些都是给你的。”
看着奶奶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着,齐倦本想笑着回:“他都那么大人了,也不至于跟我抢。”
却在恍惚想到奶奶说的上一次,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老年人的记性真的挺差的,但还是把自己觉得重要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好啊,我尝尝看。”齐倦剥开一颗糖塞在嘴里。那种牛轧糖齁甜齁甜的,有一点点的奶味,他其实并不喜欢吃,也不敢吃多。
但是对着那期待的眼神,他只能去说:“嗯。就是这个,挺好吃的。”
也许之前也是这般,只是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让奶奶惦记了那么久。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看来我没白跑。”奶奶说着轻轻摸了摸齐倦后脑勺的软发。
甚至可以感受到奶奶手心温热的茧,像是老树的一圈圈苍老年轮。
齐倦看着她笑起来时满脸的皱纹。明明糖很甜,心里却是酸酸的:“……奶奶,我快高三了,可能不能经常来了。以后我要是考到别的城市去,我就给你写信好不好啊?看到好玩的、有趣的我都寄给你。”
齐倦边说着抱着奶奶,往她怀里乖巧蹭了蹭。
他记得的,自己以前出去玩的时候,看到过街上有那种时光书信店,可以提前写信,在规定的时间将准备好的信一封一封寄出。
只是大多数人都是写给未来的自己,大概是想问问以后的自己,如今过得还算如愿吗?
奶奶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是写信?我们可以打电话呀。”
因为那时候很可能没有他了啊,所以需要提前做些准备了。
齐倦笑了笑,含糊应道:“也是。”
郁月生回来的时候,齐倦刚好站起来,低着头与他擦肩:“我去趟洗手间。”
胃其实并不疼,但就是很难受,像是什么被打翻了一样,翻搅着地覆天翻。
齐倦蹲在洗手间的隔间里,环着空荡的上腹艰难地呕了好久。
他走出来,将手机放在台子上,深呼吸了一口,又抄着凉水洗了一把脸,水滴在顺着漆黑的头发丝滴滴凋落。
齐倦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潮湿的手在衣服摆抹了一下,点开手机后才发现那是一条广告。
他已经焦躁地抬手滑走了,结果那该死的手机还是直接给他切进了app,花里胡哨的界面特别刺眼。
他努力平复着呼吸,将手机放回了洗手台上,又慢慢接起一捧自来水将脸埋进手心。红红的眼睛顶着水压慢慢睁开,生水刺得眼膜涩涩的疼。
水顺着指缝冰冰凉凉地流了下来。那一瞬间,积压许久的崩溃情绪,像是被一颗星火忽然点着,全都在心底烧了起来,分崩离析个彻底。
压死骆驼的永远是最后一根稻草,无力感也骤然涌入心头。他在心底无声地痛喊着,为什么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要折腾我们?为什么?!
“滚啊。”
齐倦用潮湿的手一下子就把震动的手机推开,将它狠狠砸在了地上。
他慢慢蹲下身来,伸手揉了揉眼睛,感觉眼睛里的生水还是擦不干净,刺刺疼着,眼睛一闭,生理泪水就流了下来。
入秋的季节天气微凉,阳光也不是很温暖,街头冷冷的风吹在了脸上,人才清醒了些。
齐倦枕着椅子背,缓缓睁开双眼。他隔着车玻璃面无表情地感受着这个喧嚣的世间,静静听着此起彼伏的车辆鸣笛声,静静看着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
有年轻的女士踩着高跟鞋、端着星巴克,一手还在忙碌地接着电话,脸上妆容精致,说话时候也神采飞扬的;
有遛狗的老大爷,在和老朋友有说有笑聊着天,摆摆手时,能看到他们满手的皱纹,像是被风吹皱的祥和湖面;
有小孩子捏着气球的线,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被家长训了话,一边拖着步子一边还红着眼眶默默哭得肩膀直抽抽……
他感觉自己像是开启了上帝视角俯瞰这个人间。
他是所有人世界里的旁观者,那么别人看他也会如此吧。他是如此无关紧要的人,如果他消失了,可能只有那么几个人会难受一段时间。
久而久之,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许也只会在提及他的时候深深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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