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凤三殿下的星轨线。”
一条极红极阳,但也极其短的线横贯在星图正中央。
小凤凰一下子没有明白司命的意思,便指着旁边几条,同样极短极亮的线问道:“那这些呢?”
“这一条,是薄光殿前副掌文史杜芷。”
“这一条,是前破军星君陈况。”
“这一条,是前太湖水君谢长安。”
其余两位小凤凰不太熟悉,但第一位薄光殿前副掌文史杜芷她是认识的。
司命曾同她说过,他曾有两位故人陨落,凤族凤三殿下和同族兄弟杜芷。
司命星君年少时与杜芷仙官一同在薄光殿司掌文案,但具体工作还是有内外之分的。
他主要负责文书清点修正,杜芷负责巡游下界,校对事项与记录。
小凤凰指着那条星轨线道:“你当初和我说,杜芷仙官道心不稳,又频繁行走人间,终沾染上了过多尘缘,后来为一己私心擅自篡改了许多凡尘里的许多定数,所以被贬……”
“后来他入了魔道。”司命补充道,“他们都是。”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小凤凰蹙着的眉头久久没有展开,“难怪他们的星轨如此之短。”
她偏头,却瞧见司命并不应声,只是微抬眸,长久又无言地看着这漫天星辰,交叉纵横铺天盖地星轨,神色复杂又悲悯。
小凤凰忽然反应过来,她说错了。
不是因为他们堕魔所以星轨短。
星轨在万物赋有神性的那一刻便已经落成。是他们星轨短,所以注定堕下九重天。
小凤凰的心脏忽然猛跳了一下,说不清楚是一些难过还是不甘心的情绪涌现出来。
“你是说他们……凤三殿下也同他们一样,在诞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会堕魔?”
司命的扇子轻敲了一下桌面,漫天星盘散作碎光,独留了凤三那一条星轨浮在大殿中央。
“不完全一样。”
“凤三殿下是上仙界一次点到即止的尝试。”
司命指着这道星轨,“私窥在位仙官的星轨是禁忌,但凤三殿下历第一次天劫时异相太过于明显,以至于连尚为掌案史的我都在梦中感受到过隐约的星兆,更何况是诸位上神。”
于是天帝与四位上神共同商议了良久,决定勘一次天机。
这一勘,便算出了凤三殿下的命格。
这件事情在最开始,除了凤帝凤后,四位上神与天帝外无人知晓。
小凤凰起身,挥袖在庭中踱了几步。
“我不信,堕魔与否乃个人选择,若这些事都能早些算出来,那为何不干脆在飞升时都替大家算一遍,看谁以后要坠魔直接当场打下天阙去?”
司命对小凤凰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将方才小凤凰交给他的那个冰封小鬼重新扔还了回去。
“小殿下,私改命格就如同在浩瀚星盘中捉一只蝴蝶振翅,凤三殿下当年篡改凡人命数尚且在数百年间酿成大祸,何况仙者。”
小凤凰沉默了良久,抬头道:“可也做不到坐视不管。”
否则一开始,又何必窥伺天机,一切都顺其自然不就好了吗?
司命一弹指,将那一枚八角铜钱抛向空中
即便是邪魔也是要立下血誓才可驱动引魂灯,所以这一枚八角铜钱当初沾上过凤三的血。
凤三的星轨发出异光,小凤凰借由这枚铜钱,看到了那次所谓的点到即止的尝试。
与先前小凤凰的猜测不同,凤三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堕魔。
凤族天生神格,无需经历修炼修心悟道化灵,有时候遇到问题反而想得更加直观性情一些。
自从凤三星轨卜算出来之后,凤帝凤后也困扰过一段时间。
他们回瀛洲后又想了想,得出了一个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结论。
天宿也好,凡人也罢,万物生灵但凡堕入魔道者,皆是所思不达,累负执念。
那么事情其实简单。
培养出一个恣意敞亮,心思豁达的凤凰崽子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所求皆得,困惑可解,无一物落成执念,如何成魔?
而自古以来,许多毫无意义的误会,便是从谎言开始的。
于是在凤三还是刚懂事的幼崽的时候,凤帝和凤后便将她日后可能成魔,星轨比寻常人短些这事一五一十告知于她了。
通常凤族小辈也只在幼期活泼吵闹些,等稍微长大了一点,便耳濡目染成了一副寡淡孤傲的性子。
但在这种“所求皆得”的培养理念中,凤帝凤后对三殿下的抚育,堪称宠溺。
以至于凤三被自幼惯出的脾性非但没有变,甚至还将它带到了天阙之上。
凤三在第二次天劫前拜入辰虚座下这件事情,是上仙庭的诸位仙尊共同商议下来的。
小黄鹂衔着信来的时候,凤三刚好行走在人间。
凤帝凤后对她可以说得上是娇惯,但唯独不太乐意她频繁下凡间走动,所以她这回是偷偷下凡的。
这也怪不得他们忌讳,天录里登记的堕魔之事,十项里头九项都和尘缘相关,还有一项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
消息又来得突然,凤三原以为今日只是自家长辈带着自己去薄光殿认个门,并不是个多大的事,所以她飞上九重天时,不大点儿的小身板上还丁零当啷地挂着许多从凡间集市里买的小玩意。
没想到她一推开门,满堂仙尊元君前辈,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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